“別蹭了,我送你回去。”說著,將她繞在自己腰上的雙手掰開。
“我不,我不,我不要!”隻聽身後的人一陣亂喊,被自己拽在手心裏的小手掙紮個不停,道:“我要去山頂看星星,去看星星!”
花複痕眉頭微皺,“看什麼星星,再說這兒哪有山頂?”
亦彩蝶撅著嘴,伸手指了指前放高聳的黑影,道:“那不就是嘛……”
花複痕隨著她高舉的手望過去,雙眼一聳,白了亦彩蝶一眼,道:“那是屋頂。”
“就是!”彩蝶高聲叫起來,“你倒是上去啊!上去上去!”
“好好好,你別叫。”花複痕的衣服被彩蝶拽得滿是褶皺,無奈道:“我帶你上去。”
說完,摟過她妙曼的小腰,一個飛步,在吊腳樓屋頂上停了下來。
彩蝶身子一軟,半躺在了弧形的黑簷上。
花複痕擔心她亂動,所以拉著她的一隻手,在她麵前的飛簷處輕輕坐下。
飛簷下,月光似海,彌漫了田野間的稻穗。
隨著晚風的來來往往,零散在四周的樹枝輕顫,綠葉在風中沙沙作響,好似一首多情的輕歌,唱著仲夏夜中的柔情。
遠遠望去,圓月之下,吊腳樓上,兩個身影如夜裏的精靈,輕輕停駐在飛簷中,帶著蜿蜒的弧度,勾勒出一副誘人的景色,正如墨畫中,古韻佳人,黑發在晚風中,飛揚。
“沒有星星。”
收回了望向夜空的目光,花複痕瞥了麵前的亦彩蝶一眼,道:“可以走了吧。”
“不行。”在晚風的吹拂下,彩蝶的酒氣好像淡了不少,雖然雙頰還是火燒一樣的又熱又紅,但剛才粘乎乎的腦子,已經變得有些清醒了,“為什麼沒有啊?”
“不是沒有,是雲太厚了,看不到。”花複痕耐心道。
“那你幹嘛說沒有?”
“喂。”
“喂你個頭!”
“鬼叫什麼,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你敢!”
亦彩蝶失聲一叫,花複痕不再言語。
她嬌容如雪中紅梅,鮮嫩冰寒,帶著一股酸味,釀成了月下一壇動人的美酒,酒香四溢,酣醉了他寸寸柔腸。
“為什麼不肯娶我?”
“我又不喜歡你,為什麼要娶你?”
“你騙人。”
“我沒有。”
羅衣濕,紅袂有啼痕。
一玄月,兩三星,雙沉。
亦彩蝶握緊花複痕拉著自己的那隻手,半起了身,向他的懷中撲去。
雙膝淺淺的落在他跟前,黑發從耳後滑落,落在他望向自己潺潺的眸子旁,帶著還未褪去的濃酒香,籠罩了他身上的月光。
吊腳樓,蘆笙樂。
飛簷上,一個嬌小的身影輕輕伏在他寬大的胸膛前,身後彩衣飛揚,好似蝶翼微顫,一隻彩蝶,輕駐在夢中人淺露的心上。
她朱唇微啟,喃喃道:“花兒……”
花複痕低頭,為她笨拙的舉動淺淺一笑。
“蝶兒……”
“砰!”
樓下,一聲短促的撞擊響驚擾了花複痕了思緒。
“什麼人?”將麵前的彩蝶攬到懷中,快速向飛簷下望去,一個清瘦的身影在長廊裏一晃而過,隻留下零零碎碎的鈴鐺音,和潛藏在石柱後方,一隻銀光乍閃的耳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