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桌上的燭光，一盞接一盞的吹滅了，整個明亮的屋子，頓時變得黑暗起來。
子義側目望了一眼窗腳處，窗外一閃而過的半麵人影消散了。
伸手擦了擦殘留在嘴角的湯漬，一股酥軟如麻的痛感從體內緩緩湧來。
扶著木桌，子義抑製著體內的毒性，雙足漸漸無力，隻得撐著家具慢慢向木床移去。
“啊……”
疲憊的倒在了木床上，雙手緊緊的拽著衣襟，閉上雙眼，嘴角殘留的蓮子湯香，依舊如故，隻是換了淡淡的微苦。
體內的十香軟筋散，又重了一分。
夏蘭端著蓮子湯前來溫柔的身影，恍如子義腦際。
盈盈淚，懸在漆黑的眼角。
……
“想不到你也會發火，我還以為你就會一副小白臉的樣兒，跟個妞似的。”
“喂，你還真打啊？”
“你才跟妞一樣呢！”
“我那是誇你好看！”
“你比妞還好看！”
“你！”
……
“黃天在上，從今日起，我花複痕與子義結為異姓兄弟，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後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
“不管你多怕，我都要你走下去。”
“不管路多長，我都陪你去闖。”
“……”
“不管你如何變，我都在這裏，幫你記著你最初的模樣。”
……
“喂！”
淩亂的思緒被她揮過來的纖纖玉手打斷，子義白皙的麵孔消失在了記憶夾層中，像一條從時光深處的浩海徐徐前來的一條白龍，潔白如月，明媚似陽，往自己心中一番席卷之後，漠然而去。
花複痕收回外泄的思緒，轉頭望向微撅小嘴的彩蝶。
“跟你說話呢，聽沒聽見啊？”隻見她微微皺眉不滿到。
“什麼？”
“就知道你沒聽。”亦彩蝶說完，賭氣的別過臉去，“別跟我說話，懶得搭理你。”
花複痕拉了拉亦彩蝶的衣角，笑了笑，“喂，生什麼氣啊？”
彩蝶不屑，“別跟我說話。”
“我聽見了。”花複痕好言哄道：“你說我師傅是你姨父，但是你不喜歡他，所以才叫他莫老鬼。”
亦彩蝶微皺的小臉慢慢轉了過來，“還有呢？”
“還有？”花複痕眨了眨眼睛，道：“噢，還有你姨娘等了他三十年，但是他就是沒有回去過……”
說到這裏，花複痕心中一怔，他沒有想到師傅會有這麼悲戚的過去，不覺涼聲問道：“為什麼？”
亦彩蝶白了他一眼，道：“還不是你們花家人惹的好事，把我姨娘害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