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占我便宜?”花複痕瞅著亦彩蝶顫顫的兩顆眸子道。
彩蝶咬著布條,口齒不清道:“又不是沒看過。”
“我在你家的時候,是你給我止的傷?”
彩蝶搖頭。
“那你說你看過?”
“綠荷給你換藥的時候,我在旁邊看的嘛。”
狹窄的船艙裏,她明亮的眼睛直湊到了自己眼前,映著剛剛升起的漁火,像兩顆波光粼粼的水珠。
一張深埋在記憶中的臉,忽然竄到了眼前,一閃不見。
“色女。”
一雙手,被他輕輕甩了開去。
花複痕將亦彩蝶嘴中的拽了過來,轉過身,瞪著亦彩蝶道:“我自己來,別亂看。”
“有什麼大不了的。”亦彩蝶不屑道:“害什麼臊,跟個妞似的。”
……
船艙裏,林語薇微微不滿道:
“我都不在意了,你一個大男人,還計較什麼。”
……
“你說誰呢?”花複痕喝到。
“說的就是你。”
“等一下。”
隻見他轉身背對自己,雙手拿著彩布條在腰間胡亂的綁了幾圈,紮好之後,回過身將自己一把拽出了船艙。
“幹嘛呀?”彩蝶驚道。
花複痕背靠著船艙,將亦彩蝶拉到胸前,讓她的後背抵著自己的胸口,兩隻手從她肩後把她箍住,“別動。”
耳畔,是他溫熱的呼吸,將耳背哄得緋紅。
亦彩蝶久久愣住。
“睜大眼睛,好好看看。”
她紅著臉,低頭道:“看什麼?”
他說,“看海。”
半輪紅日,淺晃在天海一線之間。
上方的天,是霞光染雲,雲映暮色;下方的海,是波中藏光,光如千萬片的明鏡,照著一輪一輪的紅陽,似天女羽衣,波光粼粼。
漁火,趁著降下來的夜,越發光亮。
彩蝶睜著明亮的眼睛,柔聲道:“看海就看海,幹嘛抱著我啊。”
花複痕答:“傷口疼,站不穩。”
“站不穩不會坐著看啊。”
“站得高,看得遠嘛。”花複痕的下巴倚著亦彩蝶的肩,盡量控製著自己的大腦,不再去想那天遊江的事,喃喃道:“站在最高的地方,就看的最遠。”
“最高的地方?”
“嗯。”
“哪兒?”
他說,“楚咫,楚咫之巔。”
漁船隨著海浪微微起伏。
微波在船底流過,晃著一疊一疊的漣漪。
水麵,漁船,還有微光。
花複痕癡癡的望著波瀾的海麵,記憶淪陷。
……
“你會劃船嗎?”她回過頭,莞爾一笑。
“恩。”
“帶我遊江,我吹簫給你聽。”說著,從懷中取出了一隻長簫,在他眼前得意的晃了晃。
“那你坐穩了。”
“恩。”
……
“你知道,男人做什麼樣的時候最可惡嗎?”
花複痕喃喃道:“什麼。”
她低眉輕語,“抱著一個女人的時候,想著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