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殺意再起(1 / 3)

我感覺身體像鉛一樣沉重,甚至連坐直身子的力氣都沒有。聽完世萱所謂的自白,我腦袋像遭到了連續重擊,眩暈到想吐,嗓子眼幹涸到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唯一能做的就是躲避她祈求得到諒解的目光。在我聽來,她的話就如同彌天大謊一般荒唐可笑。

“我先上樓去了。”她輕輕吐出這幾個字。

我用手肘頂住青色大理石桌麵,把手貼在額頭上。直到她腳步聲漸遠,一直消失在空氣裏,我的眼淚才全麵瓦解般,一湧而下。

我該怎麼辦?我絕對不能為此下輩子都呆在黑暗的牢房中,這點我非常確定。難道繼續守口如瓶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又想起她那句“你所做的,卻讓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感動。”就為了這個,我被自己最親密的朋友設計成了殺人幫凶?思及此處,我胸口刀絞一樣疼痛。

緊跟著,我腦海裏閃過幾個片段:

處理吳振浩屍體的時候,她從包裏取出的一次性手套;桌上並沒有擺放任何果盤,卻無故出現的一把水果刀;那條我利用爬上二樓廁所窗戶的繩子;那個大的誇張的皮箱……這些,似乎當時都在我的腦海裏一閃而過,我卻絲毫都沒有在意,如今這些都再次證實了安琪那番自白的真實性。

原來,我隻是她預先設計好的一個角色,而且是一個陷進去就無法自拔的可悲角色。不論她的初衷多麼無奈,她的遭遇多麼悲慘,我都沒辦法說服自己原諒她的所作所為。我心裏恨的很,更多的卻是陣陣寒意——麵對這個女人,我完全喪失了判斷能力。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撐著癱軟的身子慢慢站起來。寬敞的大廳此時顯得極其空曠,寒冷。

至此之後,我都是混混沌沌的熬著每天的時間。想起之前的事情,悔恨就不停折磨著我。長期的睡眠不足,使我的身體每況愈下,不得不放棄了現在的工作。

陳澤偵探打過電話來,詢問我關於吳振浩的死訊。我將警方所做的推斷明明白白的告之他,並要求他停止調查,說反正人都死了,繼續追查下去也沒有意義。雖然他口頭上答應我這事就此了結,但對這個精明幹練的偵探我卻有著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直到有一天,安琪終於又出現在我麵前。

我聽見鑰匙開鎖的聲音,就猜到多半兒是她回來了。但我還是躺在自己床上,眼皮都懶得睜開。聽到她腳步越來越近,我不由把身子往牆的一側轉動過去,把臉深埋進被子,裝出睡熟的樣子。

她在我床邊站了很久,我能清楚地聽見她喘氣的聲音,異常的平穩,均勻。

“子馨?”她輕聲的叫著我的名字。

我假裝聽不見,保持不動,可心髒卻怦怦地跳動起來。

“嗯……對於那件事,我十分抱歉。不知道我們還有可能繼續做朋友嗎?”

我控製已經亂了的氣息,聽她繼續說著。

“我真心希望得到你的寬恕。你為我做的一切,真的讓我很感動。”

她的話,好像一把小刀戳在我的胸口。

難道對你的信任換來的隻是成為圈套中的一個棋子?你現在所謂的感動,是因為有我這個幫凶,幫你鏟除了絆腳石嗎?我心裏恨恨地說著,但沒有用語言表達出來。

她停頓了幾秒鍾,繼續說,“對了,鑒於我母親的身體狀況,她打算近期把公司轉到我名下,以後我就是公司的負責人了,這個,也少不了你的功勞。”

她停頓下來期待我的回應。我卻一個字都不想對她說。

她呼吸開始起伏,“你一定要對我這麼無情?”

“無情?我對你無情?”我實在按耐不住氣憤的心情,坐起身朝她大喊。

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頭突然昏了一下,馬上劇烈疼痛起來。

想必頭疼的毛病又發作了。

我使勁按住太陽穴,它卻還是跳動不止,帶的整個腦部也震顫起來。

“你還好吧?”

“不用你管!”

“我給你拿藥吃。”

“不……”

我話沒出口,安琪已經跑了出去。想必是去客廳拿藥了。

隨後,廚房裏又穿來一陣倒水聲。

沒一會兒,安琪端著一杯水跟幾片頭疼藥,走了回來。

“快點吃了。”她看起來很擔心我的病。

我接過來,把藥放進嘴裏,那溫水送服。

水稍稍有點苦澀。

“真的不打算原諒我嗎?”她聲音裏夾雜著些許無奈與淒涼。

我起身拉開窗簾,讓陽光曬在臉上,麵無表情。

看我默不作聲,安琪說了句“我知道了”,便轉身離開。

她走出去,反鎖上大門。

我確實恨她,怨她,但卻又忍不住為她的經曆感到傷感。其實此刻,我內心已經開始想要原諒她了。

劇烈的頭痛促使我再次走向床鋪。

突然間感覺渾身發軟,眼睛好像被強光刺到了一樣睜不開。一瞬間,喉嚨緊緊擰在一起無法呼吸。我發覺自己四肢開始痙攣起來,接著猛摔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