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在一起(2 / 3)

陸晨沒有接,隻是用一種哀怨的目光看著她,像是要萬箭齊發將她射死在這茫茫夜色中,過了半晌,沙啞著聲音:“花花上了這麼久的班了,攢一攢,她總能買得起的。”

“是嗎?”

“不然呢?”

“歐陽希支教回來以後,沒有找過工作,但他在日常的衣食住行上卻大手大腳,這些錢是你給的,對嗎?”

“是我願意的,有問題嗎?再說我家歐陽希的自尊心一直都很強,他說隻是暫時跟我借錢花,以後賺了錢都會還給我的。”

“借?有借條嗎?”

“借條?和自己愛的人之間,還要寫借條?要你,你會嗎?”

純潔目光灼灼地搖頭:“你想就此翻篇,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還是想親眼見證一下我的推測到底是對是錯?”

陸晨揉了揉眼睛,將杯子中的香檳一飲而盡,“見證就見證,誰怕誰,你最好證明你的推測是錯的。”

“如果是對的呢?”

陸晨搖晃著杯子,睫毛上掛著淚珠,靜靜地說:“那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是血染的風采。”

純潔伸過手握住了陸晨冰涼的手指:“直麵疾風吧。”

陸晨點點頭,突然又號啕大哭了起來。

純潔急了:“也許我的猜測真是錯的,你先別哭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忍不住啊!”陸晨哽咽了一下,無法控製內心的恐懼。

酒吧裏的鼓點聲和搖滾樂的聲音太奔放,所有人都沉浸在酒水與荷爾蒙的迷亂中,服務員腳步輕盈地穿梭在桌子與桌子間,其中一個服務員手腳麻利地給老板娘的桌上又添了兩支酒後匆匆離去,沒有人聽見她撕心裂肺的哭聲,沒有人看到她臉上的淚痕。一個人的悲傷很容易溶解於多數人的快樂之中,這讓悲傷的人保持悲傷,快樂的人繼續快樂,大家互不打擾、互不理解、互不指望,他們用各自的方式,舉起斧頭,砍向各自內心冰封的大海。

在巴厘島麗思卡爾頓酒店前台處,行政部登記完了所有人的入住信息。

何琪拽了一下身邊的行李箱,帶著小助理往大堂休息區那邊走,還高聲喊道:“大家在休息區先站好,公司內部員工的護照,助理會一一給你們送過去。我們盡量少製造噪聲,注意素質啊!家屬的護照,我來發,我叫到名字的,是哪位同事的家屬,哪位同事就過來領一下。”

“於秀花。”

純潔過去領走了於秀花的護照,並交還給了站在大堂,正望著印度洋出神的於秀花。

“謝謝,謝謝純潔,你們公司的福利實在是太好了,這種好事你總想著我。”於秀花收起護照,想要抱抱純潔,卻被純潔很自然地躲開了。

“陸晨。”

淩少從人群中走出來,溫文爾雅地舉手示意了一下,主動走過去接過護照,朝何琪說一聲“謝謝”,轉身拿給陸晨的時候,陸晨拽著淩少的衣袖,故意用超大聲喊道:“謝謝表哥!”

淩少皺起眉頭:“小點聲。”突然又用更低的音量補充道,“要謝就去謝我夫人,我帶你是被脅迫的,實屬無奈。”

陸晨一聽,跳起來就錘了淩少一拳,引得眾人紛紛側目,大家小心翼翼地看向純潔——老板娘,你確定這個漂亮火辣的女孩隻是淩總家的親戚?你看,他們在打情罵俏呢,管管不?

中間隔了幾個其他員工家屬的名字後,何翩然終於聽到了“歐陽希”的名字,這是純潔交給他的任務,因為公司定好出國辦年會的計劃後,還給大家發了一項額外福利,就是公司管理層以及特殊引進人才,可以每人帶一名家屬,往返機票與住宿、餐食,公司一並報銷,其他費用自理。年會通知出來的第一時間,純潔就把何翩然叫到了公司樓下,要他幫忙帶一個名額。

何翩然當然不樂意:“憑什麼啊,一個人就一個名額,我好鋼必須用在刀刃上。”

“你有啥刀刃,你有女朋友嗎?再說了,要不是靈雲傳媒收購你的號,叫你回來繼續寫推送,你連你自己的名額都沒有。報恩的機會來了,幫我帶一個,算我欠你的。”

“那你怎麼還?”

“大不了,我年會的獎品歸你。”

“你怎麼知道你能抽到大獎啊!”

“最小的獎是幸運獎,有一千塊紅包啊,就算是把幸運獎讓給你,你也不吃虧啊!”

“中獎率100%?”

“隻有5%的空獎率,我一向不會那麼倒黴,你放心吧。”

“那行吧,一等獎是什麼呢?”

“是歐洲多國十日遊的旅遊大禮包啊!”

“哇,聖彼得堡大教堂、香榭麗舍大街、羅浮宮、巴黎聖母院,那萬一你運氣爆棚,你可不要反悔!”

“絕不反悔。”

隻是,在拿到家屬隨行登記表確認函的那一刻,何翩然發現,純潔要他幫帶的家屬名額——歐陽希。

在客房休息得差不多後,純潔脫掉淡粉色的吊帶長裙,換上泳衣,披上浴袍,便要往外走。

這個時候門鈴聲響起,純潔不耐煩地開門:“都說我馬上就去你房間找你了,幹嗎這麼著急?”

“這麼巧?你是去找我嗎?”

門口的人竟然是淩少,他也換上了浴袍,英挺的鼻梁,長長的睫毛,若隱若現的胸肌,淡淡的男性清香,笑眯眯地站在了她門前。

“怎麼會是你?”純潔驚愕了,被眼前這一幕搞得臉頰發燙。每次他故意靠近她挑逗她,她都覺得自己的心髒要造反,“怦怦怦”跳動得像小鹿撞到了心儀的大樹,心猿意馬卻滿心歡喜。

“那你是在等誰啊?”淩少臉色一變,突然惡狠狠地湊上來,吻了她的額頭。

她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你——你不要讓同事們看見了,我沒等誰,我約了陸晨和花花去遊泳,餐廳下邊有個無邊泳池,她倆遊,我就套上救生圈泡會兒。”

“是嗎?帶我去。”他的雙手已經繞到她的背後,一個一臉淡漠的男人,正在用她最無法抵抗的方式,向她提出要求。

“好。”她雙手莫名高舉起來,像隻被嚇壞了的兔子,閉著眼睛把腦袋扭到了一邊,幾絲碎發散落在脖子上麵,他覺得迷人又好笑,便雙手環到她脖子後邊,等她驚訝地回過頭來看他要做什麼,突然感覺到脖子上好像多了個什麼東西。

她伸手摸了摸,是一條項鏈,她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你來我房間就是來給我送項鏈的啊?”

“不然呢?”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我要你幫我拿一下手機。”

“幹嗎?”

“看一下我戴它好不好看!”

淩少抿嘴一笑,乖乖地給她當了手機支架。眼前這個女孩,摸了摸玫瑰金色的吊墜,又在心形的幾顆小鑽那兒停留了一下,歪一歪腦袋,使勁咧嘴笑了笑,“嘻嘻”笑了出來。

他知道,她喜歡簡潔有質感的東西。可當她開心完,臉色又有點複雜,翕動了一下唇,似乎想說什麼又不太好意思張嘴。

“你放心好了,這個並不貴,不信我把網址給你,你自己去看一下咯,我謹遵你的教誨,不隨便拿錢砸你。”

“嘻嘻,為難你啦,我的少爺,這個驚喜我很喜歡呢!”純潔終於放心下來,她現在並不畏懼自己和另一半之間的財富距離,但她還是希望能夠用合適的節奏、合拍的步調,一起走好每一步。

“當然為難啦,又要便宜又要好看,又要能表達我的心意,感覺被你搞得像一個畏首畏尾的清純男孩。”

“清純男孩,偷偷和小姐姐談戀愛,開心嗎?”

“你在挑逗我!”淩少一點就著,一下就“壁咚”了她。

“走了走了,我是真的和陸晨約好了遊泳啦,要一起就趕快,不然又要被陸晨罵我重色輕友了。”

純潔拉著淩少的手就往外走。

“喂,出來開年會,你堅持讓行政給咱倆開兩個房間,現在又光明正大地拉著我的手,你說你到底是放不開還是放得開呀。”淩少被她牽得跌跌撞撞,嘴上還不忘趁機吐槽。

“辦年會這是公司行為,是出差啊,就算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也不好光明正大地住一起吧。而且你已經為我濫用職權很多次了,明明大多數人選的目的地是大理和麗江,全公司隻有我一個人選了巴厘島,你就直接和行政定了這次年會在巴厘島。”

“你很不懂為公司節省成本哎。”

“我當時遵從了自己的內心,沒想過那麼多嘛。”

“我是說,你讓我們分睡兩個房間,真的很不懂為公司節省成本哎。”

“該省的錢一分不少省,該花的錢一分不少花,放心啦,新的一年,本宮一定會為老板您賺很多很多錢的。”

“哼,那樣最好。”

企業年會在酒店配套的教堂裏舉辦,也是聞所未聞。

可女生們卻十分喜歡,因為教堂的正前方就是大海,白色的浪花不停地拍打,這種浪漫牽引著所有女生的神經。現場的舞台區布置滿了白玫瑰,坐席區也布置成了親戚朋友參加婚禮的模樣。

“這哪是年會啊,這簡直就是集體婚禮現場啊,太美好了。”何琪驚歎道,“老板看上去這麼禁欲,實際骨子裏竟然這麼浪漫,放著會議室不租,重金租個教堂來開年會,酒店方找人布置完現場,我進來一驗收,差點當場抓住負責裝修的小哥和我就地結婚了,太美了,太太太美了!”

純潔穿著禮服款款入場,小心翼翼地蹭到何琪身邊。

“何主管,你這現場布置得有些誇張了吧?是你辦婚禮啊還是公司辦年會啊?”

“我隻是遵旨而為,老板說了,今年的年會可以一改往年死氣沉沉的批判風格,要明朗、要浪漫、要充滿朝氣。”

何琪突然定睛看了看純潔的禮服。

“李主編,荷葉邊、蕾絲、珠片、裹胸、長拖尾……這不是你的風格啊,你平常不都喜歡穿得利利索索、幹練一點嘛,今天這一身啊,怎麼穿得……”

“穿得怎樣?”

“還能怎樣,就是和咱們年會現場的布置很搭啊!”

純潔長舒一口氣。

昨晚她在泳池泡完躺在床上,肚子突然襲來一陣餓意,自己一個人吃夜宵,獨自長肉,有點過意不去,於是給陸晨和花花發消息,可她倆誰也沒回複。她隻好小心翼翼地找了淩少,淩少倒是秒回了,但是拒絕了和她一起去餐廳共進夜宵的邀請,她正在暗地裏咒罵閨密和愛人在關鍵時期不頂用時,服務生就敲開了她的房間門。

服務生說著怪裏怪氣的、帶著口音的英文,將餐車送到她的客廳,金湯燕麥海味、銀絲蒜蓉蒸蝦、飄香滑嫩雞……她看呆了,用英文和服務生求證,這些硬菜是怎麼來到自己房間的,首夜入住大禮包?不然這麼短的時間內,也做不出來這麼多菜啊!

服務生笑著說:“這是淩先生幫您預先點好的,讓我們這個時間送過來。”

純潔也“嘿嘿”笑,心想:他怎麼什麼都能預料到,連我這個點忍不住想點吃的都能預料到,隻是夜宵誰有心思吃這些高端到離譜的正菜啊,我該如何向他普及夜宵就該吃鐵板燒和小肉串呢?唉,出身不同,連對吃的認知也不一樣。

正想著,服務生從餐車下邊的儲物櫃裏,拿出來一個大大的手提袋,“這個也是淩先生拿給您的。”

她猶豫著接過來,付了十萬印尼盾小費後,從手提袋裏拿出了一套潔白如雪、手感如絲的禮服,她看了一下時間,晚上十一點半剛過,她快速地抄起餐具一頓操作,肚子不再發出不爭氣的“咕嚕嚕”聲後,她馬上打開微信列表,準備給置頂的淩少打視頻電話。

結果又一盆匪夷所思的冷水潑了下來,淩少率先發消息過來:“公司年會的穿戴標準是男士西裝、女士禮服,你的行李箱我檢查過,並沒有帶禮服,所以把我給你的禮服穿上,別從源頭上壞了一鍋湯。”

我——他是把我比喻成老鼠屎了嗎?她氣急敗壞地回了他:“你才是老鼠屎,你才是老鼠屎,你才是……”

回完之後,淩少沒再回嘴,她突然覺得自己幼稚的行為竟然有點索然無味,於是去洗了澡,試穿了這套雪白的禮服,她看到鏡子中的自己,一瞬間有些沉醉。

年會開場後,老規矩,各部門負責人彙報過去一年的業績和主要工作內容,以及未來一年的計劃;財務總監公布過去一年中,公司整體的財務狀況和未來一年的走勢預期;最後是大老板總結過去一年中公司整體側重點與布局的得失,以及未來一年公司的戰略部署。

“過去一年中,我們經曆了過山車式的發展與隕落,我們創造出了行業裏一個又一個流量奇跡,讓我們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號,變成了業內人人知曉的新銳大號,但也因為我們沒有守住媒體人的底線、寫作者該有的原則,擅自以流量作為唯一業績指標,導致我們成了行業內的眾矢之的。於此,我們不該埋怨,有那麼多觸線的號,為什麼被約談、被封殺的偏偏是我們?不是我們有多倒黴,而是我們率先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們率先迎來了轉型與重新定位的挑戰,我們應當反思,應當感激時代洪流幫助我們走向了更長遠、更嚴謹的遠方,這也是未來所有頭部大號該承受的最基本的考驗。

“自媒體發展到今天,已經不再是新事物,但我們依然要秉承敬畏,要對自己筆下的每一個字負責,要對自己的觀點可能造成的任何後果負責,這不是在暗示我們要回到傳統媒體的死氣沉沉中去,而是讓我們意識到要更高效地講真話、講實話、講最接地氣的代表普通人的話。所以,在未來一年,我們對新媒體板塊重新做了戰略部署:第一,公司收購了前員工何翩然的公眾號,並重新聘用他作為我們過渡期中的一分子,繼續維係這個號的寫作風格,搭檔是謝雨霏,希望你們能夠一起努力,把20萬粉絲的瓶頸捅破,衝擊100萬、200萬甚至1000萬;第二,公司將安排李純潔以個人名義注冊一個公眾號——純潔讀書會,以讀書、拆書、經典電影分析作為主要內容,做成一個積澱深厚、經得起考驗、對得起時間的文化類公眾號。靈雲傳媒將以首輪注資200萬的形式,為這個號的發展與推廣提供資金支持、人力支持、管理支持。也就是說,這號的號主不變,我們靈雲傳媒作為投資方、合夥人的形式來孵化一個文化號,讓所有人知道新媒體的世界裏雖然有出軌、小三、明星緋聞,各種一地雞毛,但還有這樣一方淨土,還有這樣一群人在踏踏實實地讀書、寫字,在引導相似的人相聚在一起,一起踏踏實實讀書、寫字、認識世界。前期的財務事宜,由財務總監測算後,報備至總經理辦公室。李純潔需要盡快出一個項目計劃書。後期我會親自監督項目執行工作和增長節奏,一期投資到位,按照時間節點預估,能夠達到預期,靈雲傳媒會追加投資,達不到預期就停止投資,及時止損。”

台下的員工麵麵相覷,然後一起看向純潔,繼而瘋狂鼓掌。

純潔一臉蒙,尷尬地點頭示意,心裏恨透了這個自作主張的家夥,但她同時又明白,淩少為什麼兜兜轉轉地做了這些安排。

他知道,她在自己男朋友手下打工的日子持續不了太久,所以他得想辦法,既能讓她留下來,又不會有一種貿然插手她人生規劃的唐突感。為此,淩少才做出了這樣的部署,讓純潔獨立去寫東西,寫她真正擅長的東西,讓她成為自己的合夥人,而不是員工,這樣她才會放下局促與不安,放下焦慮與瞻前顧後,和他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

純潔突然站起來,惡狠狠地走上台去,把在場所有同事都嚇了一跳,淩少更是冷冷地站在台上,雙唇微開,兩腿像被砸入了釘子般——他這時太想逃跑了,鬼知道這個神經大條的純潔突然跑上來要幹嗎,老板正在台上講話,你突然跑上來砸場子?就算對安排不滿意,回頭私底下說啊!

額頭上的汗珠細密地掛滿,他想好了,他一定要厲聲把她嗬斥回去,把她這麼不合時宜的小脾氣先撅回去再說。

隻是,他正要開口,純潔突然握了他的手,然後後退兩步,一個深鞠躬,大聲說了句:“謝謝老板。”

之後闊步返回座位,留下淩少站在台上,剛被一隻小手抓過的大手,還懸在半空中。

過了好一會兒,他聽到了員工的又一波掌聲,才緩過神來,尷尬地說道:“不客氣啊!”——這個笨蛋純潔,突然殺氣騰騰地跑上來,就是為了答謝我?

會議一直開到下午四點,女生們開始補妝,準備進入晚宴階段的抽獎和遊戲環節。

淩少在洗手池前洗了很長時間的手,終於從鏡子裏看到了純潔慢吞吞地從女衛生間走了出來,他左右環顧,確定沒有人後,拉著她就往教堂後邊的草坪上走。

“幹嗎幹嗎,你竟然在衛生間蹲我,變態色魔啊你。”她甩開他的手,一下蹦開。

“我色魔也不是色魔一天兩天了,但論變態,誰能比得上你。”他也停了下來,臉上又是一副禁欲的嚴肅。

“我怎麼變態了?”純潔的氣勢一下軟了下來。

“我在上邊講話,你幹嗎突然跑上去?”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唄!”

“什麼意思?”

“你做任何決定,都從來不和我商量,送項鏈、送禮服、送我一個投資了200萬資金的獨立號,這些都是為我好的東西,我又不能生氣,但感覺還是怪怪的,我猜你沒品嚐過,所以臨時起意讓你嚐嚐猝不及防是什麼滋味。”

“哇,你這個女人,報複心很重啊!”

“沒有,我就是好奇。怎樣?你感覺怎樣?”

“還不錯,甚至有點刺激呢!”

“刺激?你怕不是受虐體質?”

“你這叫什麼虐,你這叫送驚喜。不過你玩得還是不夠大。”

“還能怎麼大?背上炸藥包上去和你同歸於盡?”

“還有比這更刺激的玩法?”

“什麼啊?”

“告訴你了還怎麼玩。”

“你告訴我啊,不告訴我,不讓你走了。”

“反正我講完年終總結也沒什麼事了,不走就不走。”

“你不走,我走,我還要趕著去抽獎呢!”

“我是金主啊,你可得對我好點。”

“大局已定,金主算個屁!”

李純潔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年會現場,留下淩少在原地哭笑不得——這個丫頭,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魯的,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真的是談戀愛越久,餡兒就露得越多哎,他搖搖頭,笑著跟了過去。

這一輪的幸運獎名單是:何翩然、謝雨霏、張興盛……

主持人念了十個人的名字,何翩然和謝雨霏麵麵相覷,對視一笑,為了讓我們一個組工作,老天爺分配緣分也是煞費苦心。

“恭喜我們喜中幸運獎,喝一杯。”謝雨霏舉起酒杯,朝何翩然點頭。

何翩然看著眼前的女孩,俏皮的抹胸漢服,發髻上別了一根亮閃閃的簪子,在長長的頸上投下一絲絲耀眼的光亮,何翩然臉頰一紅,慌慌張張地一口幹掉了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