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索羅斯從倫敦經濟學院畢業,這時他22歲。“畢業就意味著失業”,這句話對索羅斯來說最恰當不過了。
即將踏入社會的大學生都會對未來充滿夢想,索羅斯也不例外。他曾經樂於沉浸在思維的王國裏,嚐試過寫作,他猜想做一位社會哲學家或一名記者是不錯的選擇。最好的莫過於留在倫敦經濟學院,成為一名學者,日後更成為像卡爾·波普那樣的哲學家。或者在另一些場合,他也夢想成為一個新的凱恩斯,成為世界知名的經濟學家。
不過,他這些美好的理想很快被現實打碎,他的學習成績不夠出色,倫敦經濟學院沒有他的位置,別的學院也不接受一個成績一般的學生。
當學者的夢想破滅後,索羅斯又開始向往成為金融家、商人、高級管理人員。他利用倫敦經濟學院的學曆,想在倫敦的金融機構謀得一份像樣的工作,但是他仍沒有成功,連想見他一麵的老板都沒有。
迫於無奈,索羅斯隻得去找臨時工作來幹。他寫信寄回家,父母把他的信抄錄下來,寄給已經在紐約的長子保羅,同時也把保羅的信抄給索羅斯。他知道哥哥在自己離開一年後就離開布達佩斯,現在在美國幹得還不錯,已經和女友結婚,而父母在家鄉經營小咖啡店和育兒中心。索羅斯在畢業後仍住在原來的公寓裏,不過他把其餘的房間轉租給學生,此時實際上並不需要負擔房租。
終於,經過一個同學介紹,他找到一份比較正式的工作,在麥爾公司做儲備人員。他到各個部門去實習,學習從事皮包生產,也銷售各種產品。用索羅斯自己的話說:“這個工作無聊、卑下,更沒有意義。”他在各個部門的實習結束後,開始做銷售工作,當一位營銷人員的助理。索羅斯覺得這個工作不適合自己,他走錯了方向,做了一段時間後離開。
很快,索羅斯發現原本工作的地方還不賴。新公司是一家紀念品和飾品的批發商,有部分產品向麥爾公司進貨,索羅斯做業務代表,負責倫敦地區的銷售。索羅斯後來回憶說:“老板很粗魯,品格低下,而且我根本賣不出去東西,因為倫敦的香煙店和批發商都有合作關係,所以即便整天開著車拜訪,仍做不成半點生意,而且經常找不到地方停車。”由於他的英語有外國口音,又缺乏那些英國紳士的派頭,零售商們很瞧不起他,再加上難以找到車位,他又產生了初到倫敦時那種被人排拒在外的感覺。
在倫敦的銷售成績不好,索羅斯被轉派到威爾士地區,甚至到海濱娛樂區去推銷。可無論怎樣,他的外國口音、不善言辭的嘴巴、缺乏煽動力的語言都使他無法抓住顧客的心。不 能打開市場,讓索羅斯有種很難堪的感覺,覺得比向猶太人救濟委員會申領救濟還難堪,這注定了他不會是幹推銷的命。“那時候,我幾乎已經心灰意冷了,我以為我自己一無是處,後來證明不是這樣。正如麵包會有的一樣,天才也是會有的。”索羅斯回憶時說道。
索羅斯知道自己在人生上更向下沉淪了,他猜想到麥爾公司工作是走錯了方向,如今換一家公司,是錯得更厲害。他感覺自己再度陷入了低潮期。
難過之餘,他想到自己的父母,強烈感受到雙親應該會對他感覺到失望。他認為自己辛苦到倫敦來讀書,不是做這種工作的,父母親也不會期望他做這些事,他決定徹底擺脫。他要打進倫敦金融圈,到商業銀行做事。
索羅斯找來一本證券交易所年鑒,依次給各家商業銀行的總經理寄求職信。他在信封上寫明公司的總經理親啟,但他當時並不知道這不合適,沒有一家公司的總經理會去親自拆陌生人的信。
他收到了一些相當有趣的回複。一位叫做華特·所羅門的人給他打電話,目的是為了指出索羅斯把他的名字拚錯了。還有一家拉查德·傅瑞勒斯公司要求麵談,這次麵談很有啟發性。
那位公司的總經理告訴索羅斯,他想進入倫敦的金融圈幾乎是不可能的。那個人解釋說:“在倫敦金融圈裏,我們采取一種聰明的裙帶主義。比如說,每個總經理都有很多侄子、外甥,其中總有一個聰明的,他就會成為下一任總經理。如果你和現任總經理出身同一所學院,那麼你有機會被這家公司聘用;如果你們出身同一所大學,你仍然有機會。但是,你甚至不是我們國家的人呢!”他建議索羅斯不要試圖進入倫敦金融圈,因為商業銀行中的人,有時收入甚至比產業界低,因為他們主要是管理自己的錢。
索羅斯感謝他的坦誠,但是不久,他獲得了辛格暨傅利蘭德公司的麵試機會,隨後被雇用。不過這家公司的兩個老板是匈牙利人,這可能是他們雇用索羅斯的原因。至少在這裏他和老板是同一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