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禧的春天(1 / 3)

這就是萬禧從一個春天到另一個春天的過程……她要找一個人,好好的,好好地愛一次。

文:連諫

萬禧19歲的春天,爸爸和媽媽終於吵倦了,仿佛約好了般,他們乘了飛機起飛,再也沒了著陸的機會,在萬禧的心裏,這樣也好,是去了天堂的感覺,卻不知他們的吵,會不會繼續下去?變成粉畿的他們,輕盈得讓萬禧感覺他們的存在過,很不真實。

他們總是爭先恐後地表達一個意思:如果不是因為萬禧,對方早已是彼此的不屑於。

從小到大,他們一直這樣表達對一樁婚姻的倦殆,萬禧是自卑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或許,他們會擁有另一種幸福。

父母偌大而明亮的房子,便一下子空了,萬禧不願回去,冷清,沒有暖意,不是家的樣子。

19歲的萬禧有高而綽約的身材,不若南方女子那般簡約玲瓏,細膩的尖尖下顎,緊緊抿著的嘴角,微微上揚的眼神,恍若世間萬物皆不在眼中。

白天,萬禧埋進柔軟闊大的床裏,睡啊睡的,張著眼時,便抽煙,或把耳機塞進耳朵,前塵後世一點點遠去。

夜裏,萬禧在一家叫做上島的酒吧唱歌,搖曳在迷亂的光線裏,萬禧套著長長的棉布白裙,微裸的肩胛,是象牙般的光澤,有點點迷茫。

台下,是男女的種種情態,總與欲望有關,與愛之間,在萬禧看來,隔了很遠,亦常有悲情的女子,闖進來,從某個春光瀲灩的女子懷裏搶回丈夫,這便是了大千世界最最凡俗的一幕,任憑萬禧想不想看,每天都會上演。

看多了,萬禧對愛,就失望得徹底,隻是,常有男人懷抱了大束的鮮花,等在台下,或者高聲喊了:“萬禧!萬禧……”

萬禧不曾向台下望一眼,依舊唱得孑然。

收工的路上,被色色種種的男人攔截了,萬禧想,應該找個男人保護自己了。

於是,萬禧便收了全敬然的鮮花,四十歲的男人,魅力四射,而讓萬禧感覺親切了的,卻是他黑發間夾雜著幾絲雪白,很是入眼的慈祥,就想泊在他的掌心,輕輕放鬆一些因了孤傲而來的冷清,至於愛,就不必問了,這樣的男人,任是女人都會喜歡,婚姻定然已被某個藝高膽大的女子掠了去。

與全敬然喝過一次咖啡後,萬禧便說:“如果你願意、如果可以,能接送我上下班麼?”

全敬然隻笑不語,那樣暖暖的目光罩過來,讓萬禧想到了正午的冬天陽光下,自己願做了一隻疲倦的貓,蜷在他懷裏,眯起眼睛,安然小憩。萬禧也知,自己於他,終究隻能是小憩而已,絕無可能一輩子。

全敬然來接,唱歌、以及來去的過程中,果然清淨了許多。

第一次,便被接到了全敬然家裏,很是落拓的風格,牆上,錯落有致地掛著小幅裝禎的風光圖片,以及全敬然與一目光犀利女子的合影,萬禧不問,全敬然不說,很好的默契,被他擁在懷裏,吻,那樣一個淺短的過度,便是了床上。

尖利的疼劃過來,萬禧咬了唇,沒命地糾纏,糾纏在他身上,全敬然愕然於萬禧柔軟的身體,以及她柔軟的身體下,有淺淡的水紅色花開。

全敬然默默抽煙,突兀地玩笑說:“不是假的吧?”

萬禧淡淡地看著他:“你說是就是了。”

心裏的痛,卻洶湧澎湃,一個在紅塵滾滾裏混飯吃的女子,任憑怎樣辯解不是,誰又會相信呢?也罷,既然什麼前因後果都不曾想有的,就緘默了也罷,爭來爭去向一個男人證明自己的清白,萬禧從不肯,太委屈自尊,至於在他眼裏是怎麼樣的女子,還是隨他去吧。

被全敬然一把攬過來時,臉上的淚卻藏不住,全敬然一點點吻了,輕輕說:“我跟你開玩笑的。”

萬禧淺淺地笑了一下,知道他心裏未必,一粒藥丸就可以成就一個處女的謊言,像了她這般身份,怎樣的辯解都是無力。

全敬然待她還好,像掌心裏的貓,是萬禧想要的感覺,萬禧眼裏的漠然,漸漸淡了去。

關於牆上的女子,一直是兩個人的緘默,萬禧每次看了,便會想,這不過是全敬然沉默的警告:我不可以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