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畢,用力抽手時卻被江中付在耳上的一句話給僵住了:我一個人了。
洛美就那麼愣愣地看著他,回不過神,拚命地在想啊想這句話背後的潛台詞,想得自己傻了一樣,任由電梯門合攏,停停升升地一路奔向頂樓,最後被江中攬在懷裏,用身體擋了電梯監視器,帶著霸道的熱吻,狠狠的覆蓋下來,洛美的心便丟盔棄甲到徹底,如果幾年前看不到去路,那麼現在她看到了方向,要好好的,好好地,向這個在她心底裏沉睡了四年不肯褪色男子,索要愛情。
洛美的臉膩在江中的胳膊上,揣著滿心的幸福,任他送自己下樓。
整個下午,心都是飛翔的,一份船舶人員配給預算案,愣是一下午都整不出頭緒,惹得電話詢問的總裁,聲音裏,有些許不悅。
3
下班時,肩披兩肩夕陽的江中等在寫字樓下,見洛美來,飛快拉開車門,紅色捷達,減震和消音不是太好,可洛美依舊是快樂的,女人,是天生的愛情動物,哪怕再破落的景色都能被心懷愛情的女子賞析出浪漫。
江中邊開車邊自語般說房子存款都給她和女兒了,現在他是真正的無產階級,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遇紅燈,便歪了頭,很是認真很是頑皮地看著洛美,好似,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些答案。
洛美隻是笑,時光經年,她不再是那個不懂的隱藏內心的小女孩子,現在,她要像驕傲的公主,等了江中擎著戒指說:洛美嫁給我吧。而不是自己,先伏下身去。
洛美叫小龍蝦時,江中欲言又止,終是忍不住說:小龍蝦的生長環境不是很衛生,少吃為好,有毒的。
洛美心裏暖了一下,嘴上卻說:吃小龍蝦讓我快樂,我為什麼要為了理智刻薄本就不多的人生快樂呢,據說愛情也是有毒的,還不是所有人都在前赴後繼?
江中無奈地看著她,說:洛美你變了。
洛美有點辛酸,卻不曾說什麼,隻是埋了頭,蔥蘢的手指對小龍蝦堅硬的殼子用力,潰亂之下,紮破了手,紅紅的血珠滲出皮膚,江中愣了一下:看你,不聽話,非要吃小龍蝦。說著,就捉過那指,在唇上輕輕地吸了一下。
洛美定定地看著他,淚水滾滾而下。
江中不曾問洛美,徑直的把車開回自己家,在樓下一聲不吭地把洛美拎在背上,爬樓梯,淡淡的煙草味綿延的蛇一樣鑽進落洛美的心裏,洛美輕輕叼住他肩上的肌肉,緩緩的,齒間用力。
因為曾經,所有的纏綿便是輕車熟路。
早晨醒來,洛美張開眼睛看著依舊在睡夢中的江中,才發現自己的小指一直被睡夢中的江中攥在手裏,好象一件愛物,惟恐在沉睡中丟失。
洛美輕輕剝開他的手,抽身去廚房,幹淨整潔得不若單身男子的生活住所。
洛美輕手輕腳地熱牛奶,煎雞蛋,嫋嫋的香飄起來時,便覺腰上攬過一雙溫熱的臂,暖暖的氣息拂在耳上:洛美,情人是不下廚房的。
洛美沒有回頭,心卻一沉,想起了張愛玲的小說,變成紅玫瑰的白玫瑰終將成了衣襟上的一粒飯撚子,可是,洛美願意從白玫瑰退化成一粒飯撚子,隻等江中一句話,所有的前塵後世便可忽略不計。
美好的煎蛋因了一句話便成了狼狽的焦糊,進了垃圾桶,江中刮胡子時,洛美從背後圈了他說:江中,有件事,你不知道。
江中按停了剃須刀問什麼事?
洛美幽幽說:你總會有機會知道的,現在不說。
其實,洛美想說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愛你,愛得無法愛上別人。忍住了,還是等他求婚時再說吧,不想顯得那麼迫不及待。
4
每天中午和江中一起吃午餐,桌上眼神桌下的腳,不停纏綿,好似離幸福越來越近了,愛過經年之後,本已是漸漸無望,卻在突兀之間,途經了一個拐角,本著無謂轉過,卻發現幸福已在那裏等候多時了。
有時,也去江中的寫字間坐坐,連江中在內,隻有三人,洛美的身份不需介紹,從他們之間的眼神熟稔傳神裏,就知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