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已經出事了。因為我總是產生幻覺,我懷疑有人給我注射了精神類藥物。也許崔敏慧也被注射了。她現在生死未卜……”
“她不會有事的。”
“嗯。”
“你現在想去哪裏?”
“那裏!”我指著那座堤壩。
“好,我陪你一起去。”
橋的盡頭,有停著一輛汽車,是冉湘雲剛才開來的。我們穿梭在針葉林裏狹小的道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陰冷。月光照在一顆顆高大的鬆樹上,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惡魔正朝我奔來。
大約過了半小時,我們來到了堤壩外一公裏處。透過車窗,我們看到有三個警衛站在一個大鐵門外,手裏握著槍。
“你想進去嗎?”
“嗯。”我用力地點點頭,接著說:“那個把我送到這裏來的人,一定不是無緣無故的,我想他可能知道什麼但又不方便插手。”
“現在對手有槍。”
“那該怎麼辦?”
“跟我來!”我看到她從後麵的座椅上找出一隻手槍。她怎麼會有手槍呢?
下車後,我和她躲在一顆樹後。然後她對我說:“我繞到左側,你從正麵過去搭腔。記住,千萬別發生衝突。”
“好的。”
我徑直走向前去,聽到其中一人喝道:“幹什麼!”
“兄弟,我迷路了,請問……”我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隻見中間那人將槍托朝我轟來,一陣風呼嘯而過。
我根本沒有料想會有這麼一出,還未來得及做出防禦動作,就見那隻槍向著自己腦袋砸來。
我連連退步,用雙臂去硬接這一下。
哢嚓!聽到那一聲,我知道自己的胳膊被對方廢了!一陣陣嘶心裂肺的疼痛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然後痛苦的哼了一聲。
冉湘雲,你怎麼還不出來呀!
我見那人一個掃蕩腿朝我起來,可是我現在已經無心去躲避。我硬生生的砸在地上,痛苦的大叫著。
突然間,我聽到“啪啪啪”三聲槍響,三名警衛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就癱倒在地。
“你怎麼才來!”我躺在地上,根本不能動彈。
冉湘雲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在旁邊的木樁上提起一把斧頭,然後回到鐵門,用力的砍上麵鎖。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她這麼暴力。等等,她是誰?如果說我被注射了藥物,那麼我眼前所看到了也就是幻覺才對,那麼,那麼眼前這個人是誰呢?難道她就是李之儀?
鎖被砸壞了,門被推開了,她攙扶著我走進這個院子。沿著一條小路,我們來到一個小木屋外。她丟下手裏的斧頭,然後指了指左邊的一個木樁,我嚇得癱倒在地!在月光下,我看到一個女人的頭被放在木樁上,她的眼睛掙得大大的,正在看著我!
“她叫師茹。”我身邊這個陌生人輕描淡寫地說:“這個人就是迫害崔敏慧的人之一。”
“嗯。”我不敢多說話。
她帶著我走到小木屋,然後將我扔在地板上,我感受到劇烈的疼痛,這種疼痛折磨著我,剝奪了我的意識……
六,淚水的顏色
“你有那東西嗎?”
“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安全……”
我突然明白她說的什麼,然後點點頭。
“我就知道你是**型的。在哪裏呢?”
“錢包裏。”我快速地找到錢包,然後掏出一片,說:“顧言讓我買的,他說這幾天應該會用得上。”
“不學好的就學壞的。”
“沒有啦,顧言很好的。”
“嗯。關燈吧,親愛的。”
“嗯。”
“哎呀,你這是什麼東西呀?”
“口,香,糖……好吧,顧言又玩我……”
“那你出去買一包,好嗎?”
我看到她輕盈地坐在床邊。那是一張豔紅色的床,床單、被罩還有枕頭全都是紅色的,這與她鮮紅的嘴唇一樣,讓人著迷。我對她微微一笑,說:“好。”
“我等你呦,快去快回。”
“好的。”
我迅速地拉開門,一百米衝刺的速度一路衝到商業街的中段,這時顧言突然出現,一把拉住我,說:“你要幹什麼去?”
“我有急事,沒工夫搭理你。”
“急事?你今天哪裏都不能去!”
“什麼?不,不是,我真的有急事。”我說。
“南宮本,記住,我要告訴你,現在你再不回去,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什麼?!”我看到顧言臉上猙獰的肌肉,我知道,他是認真的,而且相當認真。
“還記得昨晚一起打牌的那個人嗎?”
“記得,他好像叫做李誌,怎麼了?”
“他是崔敏慧的同事,今天下午你去後山的時候,我看到他和崔敏慧在一起。”他的聲音很小,但是卻很有力量。
“在一起?”我說:“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崔敏慧被袁偉強行拉到角落裏……我當時就躲在旁邊,認真地聽,崔敏慧一直在勸他放棄,但是誰知他一把抱住崔敏慧……我當時就上去揍了那小子。當時他罵了幾句難聽話就走了,我當時清楚地聽到,在那些難聽話裏麵有一句咱們今晚見……這句話不是跟我說的,而是崔敏慧!我還記得他說那句話時的表情,就好像一直綠頭蒼蠅趴在了懶蛤蟆的頭頂,讓人做嘔。”
“不是,你是說我的情敵也來了?”
“是的,而且很危險。”
“嗯,我知道了。”
我和顧言快步回到旅店,此時此刻我不知道我的心情是怎樣的,總之,就好像冒菜一樣,什麼都有。我敲著敏慧房間的門,沒有人回應。
“敏慧,敏慧,快開門呀,你在幹什麼?”
我知道可能出事了。顧言讓我靠邊站,我看到他退後兩步,接著凶猛地撞門。我聽著殘酷的碰擊聲,像是在砸著我的心髒。門,開了。我推開顧言衝了進去,看到了上帝對我殘忍的懲戒。
紅色的床單上,崔敏慧安靜地平躺在上麵。她雙手放在胸前,握著一把匕首。我發瘋般地撲到床邊,跪在她身邊,將她抱入懷中,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流到她濃豔的裝上,化開一條傷疤般的線。我看到她的瞳孔散著渾濁的光,嘴角顫抖著,發出微弱的聲音:“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了。”她的眼角流出一道淚,輕輕地閉上了眼。我更加用力地抱住她,說:“敏慧,對不起,我不應該出去的!”她搖搖頭,說:“忘了我吧。”我看到她的手滑落在空中,我知道那是她的最後一句話。我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用盡全力抱住她。淚水噴湧而出,遮蔽了我的視線,我看著她手指上的戒指,放聲大哭。從那一刻起,我才知道,淚水是有顏色,是紅色的,是為崔敏慧,這個世上我最愛的那個女人而生的。
顧言繞過床走到窗戶邊,向外望去。他說了一句什麼,就縱身一躍跳出窗外。外麵很吵鬧,很煩人,我隻想安靜一會兒罷了,為什麼不能滿足我呢?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了一聲巨響,我不知道是什麼發出的聲音,我也無暇去顧及。也許就是一聲槍響吧,警察的槍響。我不知道那一夜我是怎麼過去的,隻知道第二天醒來時,我在顧言的床上躺著,而他就趴在床邊。
“顧言,顧言。”
“嗯?”他揉揉眼睛,搖搖晃晃地說:“怎麼了?”
“該去叫敏慧了。”
“她已經……不在了。”顧言突然清醒了,然後給我看了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個男人,我認識他,他是敏慧的同事,李誌。
“這個男人怎麼了?”
“他仇恨敏慧沒有給他機會,所以昨晚……嗯,是的,敏慧出事了。”
“不可能,昨天晚上我和敏慧一直在一起的。”我急切地說:“我要去叫敏慧起床,今天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她已經死了。”顧言小聲說。
“不,不可能!”
“是真的,她已經死了。”
“我不信!”
我掀開被子跳下床,踉踉蹌蹌地撲到門把手上,一把將門拽開,撞到對麵走廊的牆上,看到崔敏慧的房間外圍著很多人,其中有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我慢慢走過去,說:
“警察同誌,我未婚妻她怎麼了?”
“你是南宮本對吧?”
“嗯,是的。”
“你未婚妻昨晚遇害了。”
“怎麼可能,讓我進去。”我掙脫開他,一步跨進房門,看到一張紅色的床上空無一人。我跪在地上,靠著門,世界在這一秒安靜了。我無心去顧及後來發生什麼,我隻想走,隻想趕緊走。
顧言開著車,我坐在副駕駛位。一路上,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本來就不喜歡說話,除非是遇到感興趣的事情。我卻很喜歡說話,敏慧有時候會嫌我話多,然後跑到她媽麵前說我欺負她。記得有一次,她媽媽給我抄了一盤雞蛋,超級難吃,不過我還是吃完了,至今還記得當時的鹹味。我記得敏慧好像比較怕冷,一般我穿夾克的時候,她都要穿冬天的衣服了,如果我都穿棉襖,那麼她一定穿得鼓鼓的,那樣子超級可愛。於是,我也學著她也把自己穿得鼓鼓的,這樣,就有兩隻大熊貓了,彼此都不會覺得孤單。呀,現在都要到中午了,我得問問她一會兒到山下的時候想吃什麼。我回頭從座椅之間的縫隙偷偷瞟過去,敏慧那些行李亂七八糟地堆著,嗨,一點都不理事,每次去她家都要幫她收拾房間、洗衣服,不過好在我時間多。我稍微站起來,側著頭向後看,咦,敏慧呢?她怎麼不在呀?該不會是睡過頭忘記今天要回來吧。我撥打了她的手機,我去,生我的氣嗎,怎麼不接電話呀,是不是把我拉黑了?她原來拉黑過我,不過我記得最近我好想沒有得罪過她呀。
我做回到副駕駛位置,一直盯著顧言看,可是顧言還是始終都不肯說一句話,不過他還是回複我了,就是方式有點讓我摸不著頭腦。我看到他的眼淚從臉頰滑落,滴到手臂上。我就不明白了,不想說話就算了,幹嘛哭呀?是不是嫌我話太多了?得,我不說話了。我自言自語的毛病是從小養成的。當時沒有人陪我玩,我隻能自己和自己玩,直到上了初中,我認識了崔敏慧,從此我們成為了最好的朋友,然後不知怎麼的竟然相愛了,甚至還有過私定終身的舉措。她媽媽是個善良的母親,一開始就不反對,而且還經常給我和敏慧做飯吃。有時候我沒有錢上網了,便去跑到小區的老樓偷幾個瓶子給收破爛的兩個五毛賣了。敏慧知道以後,狠狠地罵了我一頓,然後每個星期五放學都會在教室門口堵我,然後把我帶回她家做作業,直到吃完飯才肯放我出去。有一次做完作業已經快十點了,她親自把我送到家,然後給她媽媽打了個電話就住下了。晚上,她偷偷爬上我的床,摟著我的脖子,一直到天亮。
我有點困了。
睡吧,南宮本,敏慧不會把你拉黑的。
七,作為意誌和逃避的歸結
“你現在看見了什麼?”
“一個女人。”
“她是誰?”
“是李之儀。”
“嗯。”
我開始產生知覺,感到麵部和左臂強烈的疼痛。睜開眼皮,恍惚看到李之儀的高幫雪地靴和棕色並沾有水跡的木板。我好想發出聲音,可是咽喉的肌肉已經不聽使喚了。我正要試圖伸出雙手支撐身體站立的時候,才發現,我的臉緊貼著地麵、身子死壓著胳膊,趴在冰冷的地麵。疼痛開始放大,我知道我的意識已經基本清醒。
李之儀的靴子正在挪動,遠離我而去,直到消失在我狹小的視野裏。我竭盡全力嚐試,終於發出沙啞的聲音:“李之儀,幫我一下。”我滿懷希望等到的卻是回蕩在屋子裏麵關於鞋子與地板的對話。我這才意識到所有關於李之儀的誹謗原來都不是誹謗,而是真的,她就是殺害師茹的凶手!師茹的頭顱,三名倒下的警衛,還有殺人筆記,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呢?現在要考慮的是我的處境,我要想辦法逃出去。她去幹什麼了?去拿那把斧頭嗎?像殺害師茹一樣把我的頭也一並砍下來……不,我還不能死,我還這麼年輕,我要活著,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呢!
我察覺到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一把搶我托起,並送入到咖啡色的沙發裏。
“你是誰?”我看到一個女人平靜地坐在我對麵。
“我是你內心世界的衍生物,我叫李之儀。”
“我內心世界的衍生物?”
“是的。”她說道:“你看到的冉湘雲其實也是我。”
“什麼?”
“你是不是一直想去找崔敏慧?”
“是的。”
“而且你知道崔敏慧有危險。”
“是。”
“所以你一直在等冉湘雲來幫你。”
“嗯。”
“知道為什麼你會給我起名字叫李之儀嗎?”
“我給你起的名字?”
“是的。”她說:“李之儀,前麵兩個字是李誌,這個人就是殺害你未婚妻的那名男子。而儀是你為了掩蓋本我所給這個名字修改,使之變得不像是李誌這個名字。”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其實,李之儀就是李誌!你的潛意識修改了它。”
“我為什麼要修改她呢?”
“因為你在逃避!”
“逃避,我在逃避什麼?”
“你不覺得你一直想出去找崔敏慧,可是最終還是回到了這裏?”
“是的,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呢?”
“很簡單,這裏就是你所有問題的彙集點。”
“我,我能有什麼問題。”
“你看看那張床。”
我回頭瞧了一眼,那是一張紅色的床,我早就注意到了。
“嗯,我看到了。”
“你不覺得有些問題嗎?”
“什麼問題?”
“上麵少了點什麼?”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還記得你說過從教堂出來,你和你未婚妻被衝散了嗎?”
“是的。”
“後來你又說你們去了旅店。”
“嗯。我覺得這兩種情況都是對的。”
“你知道為什麼嗎?”
“第一種說法,就是你不想回到旅店!”
“嗯。”
“第二種說法,因為旅店裏發生了讓你歡樂的事情,讓你很留念。”
“什麼事情呢?”
“你和你未婚妻親熱過嗎?”
“本來就要親熱的……好像就是旅店。”
“這就對了。”她說道:“還記得有一次你在旅店的牆上看到一把刀嗎?”
“嗯,牆上全是抽象畫,可是這把刀卻是那麼真實。”
“這麼到本來應該出現在床上的。”
“床上?”
“嗯。”她說:“是的。可是你的潛意識將它移到房間外麵,因為它給你帶來了不愉快。”
“怎麼會呢?”
“剛才我說過,旅店是一切問題的源泉,你還記得床上有什麼嗎?”
“不記得了。”
“不要緊,我們慢慢來。”她說:“你還記得師茹這個名字嗎?”
“記得。”
“我說過,你的潛意識一直在掩藏什麼。師茹這個名字其實也不是師茹,而是屍體。”
“屍體?!怎麼可能!”
“是真的,就是屍體。”
“誰的屍體?”
“你說過,李之儀殺了誰?”
“師茹。”
“李之儀是誰?”
“你好像說是李誌……”
“對。你還記得李誌殺害了誰嗎?”
“她殺了我的未婚妻。”
“是的,沒有錯。你回頭看看吧。”
我回過頭,看到了崔敏慧安靜地躺在床上。正當我要撲過去抱著她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念數字:“三,二,一。”
是的,我清醒了,我知道,這次治療結束了。
我睜開眼睛,看到了冉湘雲、顧言還有敏慧的爸爸媽媽圍在我身邊。我發現我坐在咖啡色的沙發裏,麵前是一個不認識的人。
我找到敏慧的媽媽,撲上去,大聲哭著:“阿姨,敏慧她死了!”
“阿姨知道,阿姨知道……”她拍著我的背說:“孩子,累不,累了就睡吧。”
“謝謝你,阿姨……這些年我都一直不敢麵對這個現實。”我擦了下眼淚說。
“你還是謝謝呂教授吧。”
我轉身看到一個戴眼鏡的女人,這裏隻有她我不認識,應該就是呂教授了。
“你好。”呂教授說。
“謝謝你。”
“不用謝我,謝你自己吧。要不是你自己有勇氣,也不會接受我這麼多次的催眠。”
“不,我還是要謝謝你,我相信敏慧也會讓我表達對你的感激之情的。”
“嗯,是的。”她點點頭。
敏慧的房間就在隔壁,我又一次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我看到她曾經用過的東西,還完完整整的保留著。那張床單也是豔紅色的,她最喜歡的顏色。我記得她常常把嘴唇畫的超紅,以至於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怎麼去親吻她,所以每次都是她強吻我,弄得我滿嘴都是口紅。我坐在床邊,看著梳妝台,那麵鏡子是我送給她的,那個時候我好想才上高二,當時攢了好久的錢才買回來。在她3月22那一天,我包裝好,親手送給她。我還記得她當時興奮的樣子,抱著我蹦蹦跳跳的。樓下的鄰居跑上來準備大發雷霆,誰知她兩句話就把他們頂了回去。和敏慧在一起,我從來都不會吃虧。我們一起上大學的時候,我被一個男生欺負,我都沒說什麼她竟然上去就給了那人一個耳光,嗨,這下子廣播台連著播了一個禮拜關於美女救英雄的故事。還有運動會的時候,她學著我也報名參加100米短跑。預選賽上,我被旁邊那哥們甩了將近10米,敏慧看不慣了,上去就找那家夥,說讓他等我一下不行嗎?反正第一給你,別讓我太丟人。結果,廣播台又有事幹了。我依稀記得我帶她去過教堂做禮拜,她說她喜歡上了教堂,要我每周都陪她去。是的,我每周都陪她去,可是基本上我都在打盹,後來有一次她把我揪出去狠狠的罵了一頓。我看到她紅撲撲的臉蛋生氣起來超級可愛,結果笑場了。好吧,我知道厄運要來了……
我走到這麵鏡子前,看到牆邊寫著一首詩,那是我送給敏慧的,題目叫做《我為活著死亡,我為死亡活著》。
我為活著死亡,我為死亡活著。
活著的我便是為著死亡,死亡著的我卻敢為活著。
我為活著死亡,為了死亡活著。我再活著,在死亡;再活著,在死亡!
再給我生命,給我血液,流淌出,我不喜歡的東西。
在走向死亡,走向腐朽,氧化為,我不待見的臭物。
我隻好感動到宇宙不敢毀滅,時間不敢蒼老。
我隻能用盡我的生命血液,生長出我新的身體。
我為了生活著,為了死活著,為了愛我的活著,為了所愛的活著。
我為了你活著。
不敢,折磨我的靈魂朝向地獄。
不敢,催促我的年華走向蒼老。
不敢,消沉我的意誌走向隕滅。
我以我生命的全部起誓:我摯愛的人,我願為你獻上快樂傷悲,為你獻上我的世界。
我愛你,我無比的形容早已暗淡,唯有愛你:
我愛你;我愛你,勝過我的生命,在我心髒驟停的那一秒前,掛念的隻有你。
我愛你;我愛你,勝過初晨的陽光,在戰勝黑暗的那一分鍾,想念的隻有你。
我愛你;我愛你,勝過冬季的冰霜,在狂風肆虐的那一小時,思念的隻會是你。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無比的情感該怎麼表達?
我愛你的生命卻如此短暫,所以,我隻好讓生與死不分離。
我為活著死亡,我為死亡活著。
那個時候,多好啊。我可以在她單位附近找一個網吧,一邊玩遊戲一邊等她下班,然後去紅府十字去吃最愛吃的砂鍋米線、肉夾饃,還有大碗的牛肉泡饃。以後隻能我一個人去了,是吧,敏慧。
再見了,崔敏慧,願你在天堂見到萬能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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