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以為過去的回憶就不會再被提起,那些久遠的過去會像冬天裏的寒風一樣,呼嘯而過,刮擦一下臉龐,便什麼也不帶走,結果證明,是完全的錯誤。回憶會在腦海裏生根發芽,雖不會開花結果,但那些根係卻能夠超越沙漠裏的根王,一舉占領整個大腦空間。
鄭婉怡的存在,不是沙漠裏的一把火,把一切都燒盡,而是沙漠春天裏的一陣雨,澆灌所有死去的生物。
“你今天去哪了?”出乎預料的,她竟然站在小區門口等著我,眼神凶神惡煞的,我知道她是隻刺蝟,見到誰紮誰,便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帶我回家!”她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轉身就往裏走。我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大概是不認得路,才讓我帶的吧。
我跟在她身後,晃悠悠地走著,完全不把她剛才的表情放在心上,回來時,從路邊買了兩個泡泡糖,一個在嘴裏嚼著,一個捏在手裏,想給她又不想給,就那麼糾結著。
“給我一個!”她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著我說
“什麼?”
“給我一個泡泡糖,你不可能隻買一個!”
“哦,給,你猜對了,買了兩個!”
我走上前去,遞到她的手心裏。她看也不看,直接就往嘴裏送,像她中午吃飯一模一樣的動作,腳下生風似的快步走著。
習慣了她的瘋狂,偶爾的沉靜也變得無奇不怪,況且剛剛玩了一把撞擊心髒的遊戲,對她的這種反應,自然不會做出太大的恭維。
等到上了樓,她沒有上去,反而在等我,“吃飯了嗎?”
“沒呢,等你一快吃!”我回答
“走,出去吃!”
“什麼?”
“今天我不想做飯,出去買著吃!”
“現在?我們都到樓下了。”
“我有自行車,不過你要去樓上拿車鑰匙。”
“啊!”
“哎,看你這麼不情願,我自己上去拿吧!”
“不是,為什麼非要到外麵吃,我也可以做的!”
“你做的能吃嗎?”
話說的在理,我就沒有反駁,眼看著她跑了上去,“在底下等我。”
我撅了撅嘴,反正不用自己勞累,等著也好,過了半小時之後,我就後悔了,又一次被徹底刷了。
我興衝衝地跑大樓上,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子菜香,肚子咕咕地叫著。
她在廚房裏忙活著,我徑直走到客廳裏,打開電視,尋找自己喜歡看的節目。
氣氛有一些不對頭,我瞥了一眼在廚房裏忙活的她,不放心地還是走了進去。
“你沒有對我的無理取鬧產生直接性的還擊,我對你的胸無大誌也毫無防備的胸懷感到欣喜,不過下一次能別這樣讓我隨隨便便就成功嗎?”我還沒有說話,她就又來了。
“恩好,你沒事就好!”用紙包著吐出來的泡泡糖,隨手丟進了垃圾桶,在盆裏洗了洗手
“你要幹嘛?”
“幫你一起做飯啊,你不是說不能讓你這麼隨隨便隨成功嗎?我得付出實際行動,展開大破壞行動!”
“你腦袋壞掉了吧,這是我們吃的東西……”
“你都能把一瓶牛奶倒在我身上,這有什麼不能!”
“我天,你還真記仇,那瓶牛奶是過期的,正好你穿著白色褲子,我就想給你增加點白色劑,並沒有像惡作劇。”
“原來是這樣啊,那好吧,您繼續忙,我去看電視了!”
“喂,不用這麼敷衍我吧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下午幹了什麼事?”
“除了嘲笑那些傻帽的女生,忽視那些朝拜你的男生,你還能幹什麼?”
“我打聽了越勵陽的消息……”
“你腦子壞掉了是吧,誰讓你自作主張的,這些都關你什麼事啊,以後我的事你就少管!”我朝著她大吼起來,把遙控器重重地摔到沙發上
“我不是為了你才打聽的,隻是為了打聽才打聽的,他和你一樣,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校園裏出現了,我雖然知道他在杭州跟別人合夥成立了一個站點,但是經營的怎麼樣,一無所知……”
“我想起來了,你是要經過我認識他的,現在可以說了,你到底想要得到些什麼?”
她放下手裏的蔬菜,翻看了一下冒出熱氣的壓力鍋,“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在討論。”
她在逃避,明顯的逃避行為,沒有了先前昂揚的鬥誌。我也懶得理她,不能因為她破壞了一下午的好心情,仍舊窩在沙發裏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