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謝謝你這麼信任我。”
“連你也變得這麼客氣起來了,原來世界上唯一不變的,真的是改變!”聽著僕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我一直沒有勇氣去看他的背,正如我一直不願意從背後抱住他。
那天,僕走的很遠,很迷糊,走的比我堅決。我一直沒有為他轉身,唯有痛哭地蹲下去。直到小誌跑到山崗上來找我,才發現一切都晚了,身後早已沒有了僕的身影。
“他很早就走了,就是他讓我來找你的。”小誌也在望著天空,也在望著遠方,“走吧,該走的,始終都會走,想留也留不住。”
我哭,並不是因為僕的離開,我很清楚,他不會離開,反而正是因為他的堅守,讓我越來越擔心他會離開。
也許隻有時間會抹殺一切吧,也許十年,二十年之後,再回頭看看這些往事,也隻是笑笑,或許會被自己當成別人的故事說出來吧,會讓人覺得虛假,連自己都會上當受騙。
“能陪我走走嘛?”我多想對小誌哥說,可是誰也陪伴不了我,除了孤獨
我隨著小誌下了山,卻沒有回家,一個人去了水庫,尋找清靜的地方,想想走過的路。
一直到很晚,都沒有被打擾,與清淨的湖水為伴,最大的歡樂是,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能想,清靜無為,回歸了真正的自然。陽光越來越暖,像一個暖暖的被子,輕輕搭在身上,很舒適。
一月四日,網上瘋傳的一生一世的日子。
僕還是托人送來了賀禮,順帶著的是一大束玫瑰,送給我的,沒有任何的標簽。
“他為什麼突然送你花啊?”姐姐抱著花走進來的時候,沒有笑,也沒有祝福
我沒有回答,盯著花發呆。沒有像曾經會數一數多少朵,把它分掉,反而覺得很貴重,有些承受不起。插在花瓶裏的時候,紅紅的玫瑰花,看著那些紮人的矛刺,全在滴血。
“沒多想了,趕緊去參加婚禮吧!”
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還是有很多的期待。在婚禮上,一對老夫妻成了大家歡喜祝福的對象,來自十裏八村的父老鄉親,熱熱鬧鬧的歡聚著,雖然沒有文人那樣的觥籌交錯,但是有最純真的笑臉,最真誠的祝福。
酒到中巡,小誌哥為叔和嬸唱了一首歌,雖然唱的是《父親》,卻把嬸感動地直掉眼淚。
請來的農村大舞台,全是鄉親們自己組編的相聲小品,逗得大家接連不斷的笑聲
而就在他們歡慶的時候,我卻接到了一個令人難過的消息。
“小軒,幹媽剛剛去世了。”
我無法想象在醫院裏是怎麼樣場景,主編會主動打電話,告訴我這個消息。我無法想象僕是一種什麼狀態,會怎麼樣對待從此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生活。
最忍受不了生離死別的我,在那一刻竟然沒有哭,真驗證了自己的話,沒心沒肺。
我嚐試著勸說自己給僕打個電話,可是該說些什麼呢,手機在手裏轉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的響動。
“小軒,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想的有些難受,離開了酒席,姐姐跟著出來了,“有什麼事,千萬別憋在心裏,一定要說出來啊。”
“姐!”我撲到在姐姐的肩膀隻想找個肩膀靠一靠,好好地哭一場
“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別隻顧著哭!”
我哭得反而更加無法遏製,更加歇斯底裏。
“好好,哭吧哭吧,哭能讓你好受,就使勁哭吧!”
哭了很久,眼淚都被風吹幹,哭的沒有了力氣,哭的沒有了勇氣,哭的把心重新找了回來。
“姐,我想回學校了。”我趴在姐姐的肩膀上,望著山崗上方的太陽,沒有覺得刺眼
“怎麼突然想回去了,是因為太累了嗎?”
“我不想再這樣活下去了……”
“說什麼傻話呢!”
“我活的很沒心沒肺,像一個行屍走肉一樣,沒有一絲的人情味。我沒想過死,也害怕死,但是現在除了死,我隻能逃避……去哪裏逃避呢,哪裏都不是地方!”
“你到底怎麼了,別嚇唬姐姐……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倒是說啊……”
“你們倆在這幹嘛呢,怎麼不進去吃飯?”張爺爺拄著拐杖,走了過來
“張爺爺,你勸勸小軒,她想死……”
“什麼?這丫頭遇到什麼事了,快,叫你爸媽出來!……”
“姐,我沒有想過死,你們不用擔心我,隻是很難過……”我拉住姐姐的手,不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