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貓貓狗狗
有些人戴上了麵具反而能釋放自我,而江筱易換了套方便出行的衣物後，瞬間就把身為帝王的包袱拋至腦後，拉著強壓期待的喬伊朝燈會的所在地走去。
——說得好像她平時有這個不存在的包袱。
臨出門時,江筱易給暗衛打了個手勢，示意對方幫她把所有認識的人，全部攔在半裏之外，總而言之，千萬不能放任何一個熟人進入她和喬伊的視線。
沒辦法,以江筱易的身份,如果在外麵被人認出來,對方勢必會在內心糾結一番後上來打招呼,大禮不用行，可鞠躬點頭總得來幾下。
這麼一來，大好的約會節奏就會被打斷。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多來幾次問好,她們倆也就不用逛了，直接手拉手回家睡覺得了。
收到江筱易命令的暗衛悄悄離開。
心緒混亂的喬伊完全沒有察覺到暗處的彎彎繞繞,她機械地邁動雙腿，雙眼的焦點一會兒落在被江江牽著的手上,一會兒落到江江的側臉上——她沒有江筱易的厚臉皮,路過侍衛時總是忍不住收緊一下手。
卻又舍不得鬆開。
江筱易：就當姐姐在給我的手做心肺複蘇……吧。
她淡定地把喬伊扶上了馬車,自己則是接過車夫手裏的馬鞭,在車夫那震驚的注視下輕輕一甩，催動馬兒抬起馬蹄“噠噠”向外走去。
喬伊還有些奇怪,怎麼江江還沒上來車就動了起來,撩起簾子往外麵一看,剛好和車夫那還沒收起來的扭曲表情對上。
“江江？”她下意識地喚了一聲。
“哎~怎麼啦？”江筱易的聲音隔著厚重的簾子飄了進來，“對了姐姐，這速度可以嗎？再快一點的話我怕車夫要追上來從我手裏把鞭子給奪走了。”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點慢——等一下！和速度沒關係，怎麼是你在趕車？”
喬伊差點就被江筱易給帶偏，一股熱氣直衝而上，腦瓜子嗡嗡作響，“你怎麼能坐在外麵趕車？你可是——！”
江筱易開始裝聾作啞，馬鞭在空中甩出一聲清脆的鞭響；沒被鞭子打到的馬兒像是聽懂了這聲鞭響的含義，自動加快速度，四隻蹄子踏得優雅又迅捷。
正要起身的喬伊就這麼摔進了軟綿綿的墊子堆裏。
喬伊：“……”
故意的！江江這一定是故意的！
江筱易得意洋洋地吹了聲口哨，載著喬伊穿過了城門。城門將裏外分成了兩個世界，喬伊覺得自己隻是眨了幾次眼，就從寂靜之地來到了人聲鼎沸的街頭，這人一多，她就更不好開口讓江筱易進來坐著。
“姐姐，你往外看一看。”
暫時客串了車夫角色的江筱易入戲甚快，口音都帶上了常年走街串巷之人的爽朗，“我記得你也挺久沒有出來逛過了，外麵可是添了不少新鮮玩意兒，一會兒把車停好後咱們慢慢逛。”
喬伊剛想反駁，明明你自己也沒有經常出來——不對，擅長摸魚且經常開溜的江江，或許真的要比她本人出來溜達得頻繁。
“你這麼清楚，是不是經常過來看呀？”
“也沒很經常吧。”
江筱易完全不慌，“大部分都是四哥五哥他們講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實物。我特意憋著不出來，就是為了這一天，專門等著和姐姐你一起看呢。”
喬伊很是慶幸此時車內隻有她一人，更是慶幸在江筱易撩開車簾，伸手要扶她下車時，臉上的熱度已經散去不少。
她狀若無意地說，今天車裏的手爐真燙。
江筱易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確實。”
然後就把手塞進了喬伊的手裏，讓這個心火旺得不行，都忘了把小櫃子上凹陷處放的手爐揣懷裏，進而導致手指微微發涼的好姐姐，“幫”她這趕了半天路依舊手掌熱乎的人“暖暖手”。
“冷。”
江筱易的理直氣壯堪稱一絕。
自知理虧的喬伊默默地握住了江江的手，她的衣袖末端滾著一圈雪白的毛絨，蓬鬆柔軟，為了保暖，這袖子還加長了一些，幾乎能把整隻手掌包進去。
兩個人相握的手就藏在了袖子下麵。
燈會雖小，但該有的都有。
每一個人臉上那不由自主就冒出來的幸福笑臉，感染到了喬伊，讓她也輕鬆了起來；她朝周圍看去，往常以男性為主的小攤老板，如今多了好些女性的身影，她們熱情地攬著客，招呼著路過的遊人看看她們攤位上的好東西。
江筱易挑了兩盞燈，一隻貓一隻狗。
宮裏宮外的東西其實差不多，可江筱易就是覺得外麵的一切都有著宮裏缺失的那份活潑，她把狗狗燈塞到了喬伊手裏，拎著另外的可愛貓貓，拉著喬伊往下一個攤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