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錦年似乎沒回過神來,我問他,“慕皇後怎麼處理?她還在展逸手裏。”
我的一句話點醒了靜默沉思中的嵐錦年,他掀起眼睫朝我瞭過來一眼,在我以為他會對慕皇後做出怎樣的處理決定時,卻聽他暗怒難掩地說了一句,“慕綺柔之所以對你下毒,就是因為舒長夜?”
我怔了一怔,沒等我想出是該回答“是”或者“不是”時,嵐錦年就再次咬牙開口了,“就因為舒長夜對你賊心不死,險些危害到我兒子的性命!這筆賬,我記下了。”
我張口結舌,賊、賊心不死……這詞用得……
被打昏了的駿馬漸漸醒轉了過來,嵐錦年抄起我的身.子躍上了馬背,風馳電掣地疾奔了起來。
回到軍營,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的蕭紫宸就一臉帶血地衝了過來,我嚇得後退半步,蕭紫宸就如影隨形地躥了過來,劈手攬住了我的肩膀。
“妹、妹妹?”蕭紫宸的聲音在哆嗦,想起嵐錦年對我說的我走之後的第二天蕭紫宸說什麼都要出去找我,我知道讓他擔心了,就對他咧了咧嘴角,“哥哥別怕,我沒事了。”
蕭紫宸眉眼裏登時泛起一陣驚喜,“你見到舒……他了?”
蕭紫宸終歸是北舒的子民,不便直呼舒長夜的名諱,隻是,他這個“他”字,讓嵐錦年不樂意了。
嵐錦年鳳眼一沉,低低地咳了一聲,我眼皮跳了一下,趕緊支支吾吾地應了,然後岔過話題詢問這幾日以來的戰況。
說起戰況,蕭紫宸就眉飛色舞起來了。
原來,自從陸崡清從靖州疾馳而來之後,嵐青川也相繼和慕遠起了內訌,嵐青川的臨陣倒戈,讓慕遠在三方受敵之外又加了一道阻力,境遇萬分危急。
嵐青川曾經給嵐錦年傳過來一道密信,說是攻慕遠的左翼,原來慕遠的左翼乃是最最不善陸戰的水軍編製而成,嵐錦年率軍衝殺過去,不消多時,就把慕遠的左翼攻開了一道缺口。
慕遠幾方受敵,左翼被攻陷,卻也無暇來援,蕭紫宸趁機加大攻打幅度,嵐墨染也率軍從皇城裏出來開戰,再加嵐青川不出兵時是不出兵,一出便是極其致命的奇襲,慕遠捉襟見肘的境地愈發地窘迫起來。
聽到這裏,我不由地打斷蕭紫宸的講述,插了一句嘴,“既然已經敗勢盡顯,慕遠緣何還不投降?”
一直靜默坐在一旁的嵐錦年冷笑一聲,開口了,“他的殺手鐧還沒派上用場,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投降?”
“殺手鐧?”我先是怔愣了一下,等到想起嵐錦年曾經對我講述過的一件事,就呆住了,“你是說……寧貴妃?!”
嵐錦年眼睫一斂,噙著笑意,點了點頭。
我有些迷糊了,“寧貴妃在他手裏,你、你怎麼一點兒都不緊張?”
嵐錦年眼睫一掀,朝我瞭過來一眼,“他手裏,不過一個我的母妃罷了,我的手裏……可是有他不少親人。”
我皺眉,“你是說……慕皇後?”
嵐錦年先是點頭,再搖頭,“慕皇後,慕雨瀟,慕惜言,還有慕家的另外兩個兒子,最最重要的是……還有,慕夫人。”
我呆了一下,慕夫人?慕惜言的娘親?
嵐錦年勾唇冷笑,“禦書房爆炸的那一天,我去了慕府別苑,慕夫人和我談了許久,她,絕對是慕遠的致命軟肋。”
我怔怔地聽著,有些難以置信,慕遠如果那麼愛慕惜言的娘親的話,又怎麼會在對嵐錦年下殺招時不惜搭上慕惜言的命?
我皺著眉毛搖搖頭,“我不懂。”
嵐錦年手指輕叩椅臂,笑了,“不懂也無妨,很快,你就會明白了。”
嵐錦年的話音堪堪落定,帳外有兵士掀了簾子走進來,屈膝彙報,“稟王爺,衝進慕遠軍營的那小股兵力已然查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