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要從懷裏取出錦囊,卻被舒長夜伸手攔住,他眼睫一挑,眉目秀麗地朝我看過來,“既然送給你了,斷沒有收回的道理,你收著,總有用上的一日。”
我張了張嘴,然後就啞然笑了,“我、我要北舒的兵符做什麼?”
舒長夜眉目深鬱,裹著深深淺淺的含義,“南嵐同室操戈,北舒出兵,不管有沒有企圖,終歸都會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但是……但是兵符控製在你的手裏,用起兵來,至少不會瞻前顧後吧?”
悟過來他這些話裏的意思,我登時呆了一呆,“你是說……讓我用北舒的兵?!”
舒長夜理所當然地頷了頷首,“你以為,我送你兵符做什麼?”
我驚愕了好半晌,才搖了搖頭,“不、不妥吧,我掌北舒的兵權,也太名不正言不順了,不好不好,我還是要還給你。”
舒長夜再次按住了我伸出去欲取錦囊的手,他勾起嘴角,盈出一抹梨花般清好的笑,“錦囊裏更重要的那樣東西你都用了,還在乎區區一個兵符麼?”
我又是一愣,“更、更重要的東西?”不就是一包炸藥麼?居然還能比兵符更重要?我還沒來得及問你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地送我一包炸藥呢!
見我怔愣,舒長夜的麵色也顯得有些疑惑起來,他秀雅絕豔的麵龐上籠起一層淡淡的恍惚之色,惑聲問我,“你方才不是說,已經用了麼?”
我比他還要更疑惑,“那、那包東西,居、居然比兵符還要重要?不、不就是一包炸藥麼?”
“炸藥?”舒長夜嫵麗的眉宇淡淡蹙起,“你把它當炸藥用了?”
我驚愕地捂住嘴,“難道,它不是炸藥?!可、可是我們明明把地道給炸開了啊……”
舒長夜恍似有些無力地扶住了精美如玉的額頭,“可以當炸藥是可以當,隻、隻不過……”他驀地話鋒一轉,“你難道就沒看我特意寫在一旁的字麼?”
我皺了皺眉,“當時情況危急,哪有工夫細看,嵐錦年一看可以用作炸藥,直接就給點了。”
舒長夜秀麗的眉尖登時一蹙,“嵐錦年給點了?”
我點點頭,“地道裏很暗,而且當時情況很危急,我就直接給他了。”
“……你看都沒看?”驚詫至極的語氣。
覷著舒長夜麵色不好,我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舒長夜:……
我小心翼翼地在一旁覷著舒長夜的臉色,眼看著他秀美絕豔的麵龐由白變青再由青變白,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這次說的實話一定是說錯了。
誰想,舒長夜暗暗收緊自己瑩潤如玉的手掌,緩緩地、輕輕地、從自己秀美如花瓣的雙唇間逸出一句,“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當然聽得懂他這句話裏麵的“他”字是指嵐錦年,又著實看著舒長夜的神色實在扼腕悵歎得緊,就訕訕地笑了笑,然後湊近他身邊,近乎諂媚地問了一句,“那,你送我的是什麼?”
舒長夜看都沒看我,直接別開了眼。
我抿了抿唇,心底暗暗嘀咕,嵐錦年,你不會真的是故意的吧?舒長夜既然說那樣東西比兵符還要重要,就一定是重要得緊,你怎麼可以當成炸藥給炸了?
……呃,好吧,即便你真要把它當成炸藥給炸了,好歹也該先對我說一聲那是個什麼東西吧?
眼看著舒長夜的神色受傷得緊,我忍了幾忍,沒忍住,就伸手過去搖了搖他的胳膊,亡羊補牢一般地解釋一句,“沒、沒看到也沒關係啊,如果不是你送的那樣東西,我們……哦不,是我,我就死在大蛇的嘴下了——等於說,你送的那樣東西救了我一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