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嘴邊，我趕緊給改了，還是不說那東西救了我和嵐錦年兩個人的命比較好。
聽我信誓旦旦地這麼說了，舒長夜這才側過臉來，朝我看了過來一眼。我趕緊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以增強我所說的話的可信度，見舒長夜眉眼裏的傷怒之色好容易褪去了一些，我眨巴眨巴眼，“那，能告訴我，那東西是什麼了麼？”
舒長夜霍地抬眼，負氣般地頂回一句，“就是炸藥！”
進瀾淵城容易，靠近榮華門之內的皇城卻是難得很了。
我皺著眉打量著被慕遠的人圍得嚴嚴實實的榮華門，舒長夜在一旁輕輕地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是說柔妃在慕遠大營裏麼？我們不去，她怕是不會出來吧？”
我回身看他，“你就不怕慕遠狗急跳牆，把我們給抓起來？”
舒長夜秀麗的眉尖微微挑了一挑，“我可是北舒的皇帝，他若是把我抓起來，我可就不會再放過這個趁火打劫趁人之危的好機會了。”
我皺眉，“什麼意思？”
舒長夜宛若梨花般笑得姣好，“你手裏握著的兵符，是滄江畔上潭州總兵兵符的一半，我早吩咐了潭州總兵，隻要一聲令下，他立刻傾全境之兵來勤你。”
我有些怔愣地看著舒長夜，不會吧，他居然給了我整整一個州的兵力？也、也就是說……我現在的實力，可以和南嵐靖州總督陸崡清相比擬？！
我尚且有些沒從剛剛得知的這個消息裏回過神來，舒長夜已然繼續為我解釋了下去，“潭州總兵隨時都在待命，你說，慕遠要是把我給抓起來了，會發生何事？”
呃……潭州總兵肯定會衝到南嵐來，然後和慕遠殺個你死我活，而慕遠就等於是又招來了一個勁敵。到時候，就等於說是皇城內有嵐墨染、皇城外有嵐錦年和嵐青川、我哥哥蕭紫宸、還有靖州總督陸崡清，再加北舒來的潭州總兵，慕遠的境地可想而知會有多慘。
悟過來舒長夜話裏的意思，我恍然大悟，他見我明白了，就輕搖手裏的折扇，當先一步走在前麵。
又想到了一件事，我趕緊喚住舒長夜，他站定，有些詫異地回頭看我，我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字字艱難地問出一句，“舒長夜……你……你不會……不會和慕遠站一邊吧？”
我之所以會這麼問，並不是閑著沒事找事，更不是無中生有，舒長夜曾經給我講過他是如何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六皇子變成了繼承皇位的新帝，再加後來明白了柔妃和慕遠的關係，也就明白了慕家就是柔妃背後的那股勢力——既然慕家曾經在舒長夜登基之時出過一大把力，又怎能保證舒長夜不會為表回報而與慕遠一個鼻孔出氣？
他要是和慕遠站一邊的話，我把他帶進慕遠的大營裏去，豈不是做了錯事？
聽我猶猶豫豫結結巴巴地問出了這麼一句話，舒長夜那雙形狀嫵媚的好看眸子顏色霎時就深了，他朝我緩緩走過來一步，折扇在掌心上輕敲、彈起、再輕敲一下，聲音裏更是裹著說不出的深意，“你是怕我，會趁人之危？會對嵐錦年，不利？”
我咬了咬嘴唇，沒承認，但也沒否認。本來就是嘛，正值兩軍對壘的關頭，舒長夜是北舒的皇帝，他若是趁著南嵐內亂對南嵐用兵，此時此刻絕對是最好的時機。
我不能沒搬來救兵，反倒又招來了一個麻煩才是。
見我沉默著不說話，舒長夜原本清逸的嗓音沉了些，他霎也不霎地鎖著我的眼，低沉地說道，“我若是想要趁火打劫，還用等到這個時候麼？蕭雲遲，我送你的那個兵符，你不會是還沒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吧？”
我眨眨眼，不就是給我兵力麼？
舒長夜嫵媚的眼角一挑，“之所以把兵符交到你手裏，就是為了表明我對南嵐的內亂沒興趣，你素來精靈古怪，怎麼到了這件事上，就遲鈍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