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3章 坦白不從寬(1 / 2)

嵐錦年盯著我,目光細細密密地看著我的臉,被他那麼洞若觀火地看著實在是不自然,我剛想對他擠出一抹笑容來的時候,他很清冷地說了一句,“你今天出去,做什麼?”

我對天翻了個白眼,條件反射一般地糾正他的語誤,“那不是我出去,是我被劫出去。”

嵐錦年幾乎是毫不遲疑地回了一句,“一樣的。”

我怔了一怔,一樣的?什麼一樣的?

他攬在我背上的手終於肯鬆了,依舊抱著我緩步走向一個碩.大的椅子,然後手臂一鬆,把我放到靠背椅子裏,身子從高處微微俯低下來,近在咫尺地逼視著我的臉。

被他這麼近在咫尺地盯著,那種感覺實在是很不好,我幾乎有些渾身不自在了。在椅子裏蹭了蹭,正準備開口說話,就聽見嵐錦年低低地說了一句,“你說,我聽著。”

他這麼一句話,讓我一下子有些啞口無言了,到了嘴邊的一路上早就想好了的說辭,居然有些說不出來了。

嵐錦年的臉就在我頭頂幾寸處,他這麼看著我,讓我很有幾分壓力,我咽了一口唾沫,而後艱難地笑了笑,開始說我回來的路上就編造好了的說辭。

“我……我其實是去逛……逛青樓了。”

嵐錦年眸瞳安靜,不說話。

我看他一眼,繼續,“然、然後在門口遇見了那幫官兵,一、一語不合就吵起來了,他們把我的小猴兒尾巴給折斷了,我惱了,在、在他臉上抓了一下,他、他就把我推倒,然後就、就磕著我的臉了。”

我越說聲音越低,裝出一副“小年年,我出去逛青樓還跟人打架了,我真是沒臉見你”的神色,苦惱地皺著眉毛,手指撥弄著手腕上那可憐的斷了尾巴的小猴兒。

嵐錦年居高臨下地逼視著我的臉,就那麼靜靜地看了好久好久,我是強撐著,死皮賴臉地裝出一副我知錯了我知錯了的模樣,試圖蒙混過關去。

誰想,嵐錦年靜默片刻之後終於出聲了,他伸出一隻涼涼的手指似有若無地觸上我露在衣領外麵的一截脖子,微微摩挲了一下,而後盯著自己的指尖,生硬而又冰冷地說,“那,這又是什麼?”

嵐錦年的指尖上,是一層淡淡的、淺綠色的、說不出是粉狀還是液狀的物體。

我的眼睛順著他的話看過去,登時就懵了。

那、那是什麼?

嵐錦年眉眼裏裹著一層暗怒,似乎怎麼裝都裝不出方才那副淡定與平靜了,他秀美冷俊的眉角微微抽了一下,而後一把伸過手來拽住我的衣領,冷冰冰地揪住我往他臉邊又湊了湊。

我腦子轉了轉,明白了,那是草汁兒,是我那會兒子和舒長夜在那麼高的雜草堆裏穿梭時沾染到脖子上麵的草汁兒!

我扯了扯嘴角,“這是……”

“這是什麼,不重要。”話語卻被嵐錦年生硬地截住,他抬了抬眼睫,眉眼靜謐,眼底的暗怒卻怎麼壓都壓不住,“本王隻是好奇,青樓裏的人,也會用龍涎香麼?”

我呆了。

龍涎香……那是皇帝才會用的貴重香料。

本王……更是嵐錦年生氣時才會對我用的自稱。

呆了幾秒之後,我終於回過了神,不自覺地有些驚慌著解釋道,“我、我不過是在香料攤子前呆了一會兒,所、所以……”

“編。”嵐錦年濃睫一掃,目光登時變得陰冷了幾分,他的目光細細密密地將我的每一個表情都籠罩在眼底,薄薄的嘴唇微微動了一動,清冷冷地吐出了三個字,“繼續編。”

我登時生出了一種說謊被抓住了現行的窘迫感,在他那副清明而又睿智的目光下,一種不管做了什麼錯事都勢必隱藏不住的無所遁形感登時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