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照射在夏宮潔白的宮牆上,淡金色的夕陽裏整個夏宮顯的神聖肅穆,坐落在伊維薩的正中央,同時讓它看上去有種離群索居遺世獨立的蕭索。
夏宮前的廣場是一片草地,低矮密植的野薔薇正直花期,開滿了粉色、玫紅色的小花,達爾斯的人民喜歡這裏,它不僅僅是王庭的財產也是達爾斯全體民眾的紀念廣場。
一個十歲左右的精靈小女孩蹲在草地裏,撫摸著腳下的塞洛斯林地兔,這種拳頭大小的兔子是一種低階魔獸,通過馴化可以作為寵物飼養,深受人類城邦的貴族小姐喜愛,像是消失的皮瑞斯鳥一樣,這種金黃色的小兔子因為人類的過度捕捉也已經瀕臨絕種了,若不是森林神殿在五年前采取緊急措施,把僅存的四十三隻塞洛斯林地兔轉移放養到了這座廣場上,那麼後世的孩子就隻能在達爾斯的圖書館裏看那些風幹的標本了。
金黃色的兔子忽然抬起頭,用粉色鼻子在空中嗅了嗅,接著朝著廣場另一頭的金橡樹林一蹦一跳的跑了過去,小女孩跟在兔子身後,玩心大起的孩子幻想著兔子會帶著她找到財寶。
高大的樹冠遮蔽了夕陽,進入橡樹林後陽光猛的一暗,小女孩開始猶豫不決,她想起了自己母親給她講的那些幽靈的故事,粗壯的樹杆在斑駁的亮光下仿佛化成了欲擇人而噬的妖魔。
“好了,她走了。”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一株格外粗壯的橡樹後走出個人影,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罩袍,又把拿在手中的外套穿好,把金橡樹編製的樹冠戴在了頭上。
整個過程持續了五分鍾,男人很仔細的整理著自己的儀容,期間林地裏安靜的落針可聞,安靜到他剛才的那番話像是對著空氣又像是自言自語。
男人揮手彈去外套上的草葉,那動作優雅極了,像是在宮廷宴會上端著一杯佳釀。他回頭看了一眼樹後麵,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他可能會隨時召見你,留在這裏可不是個好主意。”他的聲音略微透露著點急促,像是行竊得逞急於逃離現場的盜賊。
回答他的是從樹後伸出來的一條潔白如玉而又修長緊實的長腿,五枚珠圓玉潤的腳趾上用野薔薇的花瓣浸染成玫紅色,透露著挑逗的氣息。
玲瓏的小腳的在男子的大腿上緩緩的上下摩擦著,像是討好主人的小貓。
男人一把握住了那隻不安份腳,“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就快結束了,很快我們就能光明正大的入主夏宮。”
小巧玲瓏的腳收了回去,同時傳來了一個女人妖媚的聲音,“可是我親愛的弟弟,似乎我看到的和你說的不太一樣呢。七年過去了,我隻看到你卑微的匍匐在別人的腳下,無論是精靈還是人類,你隻會一味的卑躬屈膝,永遠都隻是仰視著他人,你確定我能等到那一天嗎?”
這話刺到了男人的痛處,他一把扯掉頭上的橡木冠,像是扔垃圾一樣的扔進了草叢,“那一切都是昨天了,從今天開始,在下麵仰視我的人會不止你一個。”
男人飛快的脫掉外套和罩袍,像是被激怒的野獸,猛的撲向了樹後的女人,嬌媚的呻吟聲不斷,夕陽也散盡了最後的餘光,緩緩的垂入了山脈。
……
“和以前一樣……”大祭司羅琳娜收回放在李德額頭上的手,語氣中頗有幾分無奈的說道:“他不是黑暗的信徒,同樣也不是任何一位神的信徒。”
湖綠色的眸子閃爍了一陣,帶著李德來到森林神殿的那位祭司,語氣冰冷的說道:“那麼說他是一位無信者了?”
大祭司點點頭,打從心底裏說,他是很喜歡眼前的年輕人的,這種喜歡自然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德高望重的大祭司早就把自己的一切獻給了森林女神,她的喜歡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希望。
這些年來大祭司一直都沒有放棄對裏德爾的教化,她立誌要把他培養成為森林女神的信徒,不過,看情況這種布道沒產生絲毫效果,裏德爾依舊是那個喜歡吃肉和不知保護花草樹木的無信者。
身為精靈的裏德爾尚且如此,靈魂附體的李德就更不用說了,來的路上他甚至考慮過,為了對抗埃托克的軍隊而放火燒林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這要讓大祭司知道了,難免不會悲憤欲絕至於順手滅了眼前的異端。
“早就說了我不是黑暗的信徒,災禍之龍那種二缺也隻有腦子有病的破壞狂才會去信仰他。”毫無自知之明的李德滿嘴吐著瀆神的話語,順手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氣喝幹了裏麵的水,一點兒也不在乎這是觀察者布蘭琪喝了一口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