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歌隻是靜靜地望著唐晚晚,病房裏麵安靜得可怕。
唐晚晚揚起手,遮著由外邊射進來的陽光,看它從指縫中間溜出來,落在地板上。她哽住聲音,抬頭,對上林城歌的眼。
“林城歌,你認為我錯了嗎?”聲音裏透著些許疲憊。
“怎麼會呢?”
“可,現在是什麼狀況呢?所有人都可以指責我,唯獨他姓向的人沒有資格。”她聲音越說越大,像是打破了鏡子,尖銳刺耳。
林城歌捏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耳邊低語,“一切都會變好的,我保證,馬上一切就會結束!”
在他懷裏的唐晚晚終於安靜了下來,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一臉認真的林城歌,嘴裏喃喃著:“你說的是真的嗎?是不是一切馬上就會結束呢?”
林城歌眼睛裏麵隱藏著仇恨的光,在唐晚晚的眼裏,盡是溫柔的景色。他點頭,輕聲說著:“我保證。”
一切似乎就這樣安定了。
唐晚晚整個人縮在林城歌的懷裏,內心安穩。兜兜轉轉,她還是回到了原地,隻是這一次拿著全世界來交換,她也不會離開身邊的人。
是不是很傻?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一次無果的逃亡,那她還需要機關算計麼?林城歌仿佛什麼都知道,也似乎什麼也不知道。唯一讓她可以肯定的是,林城歌這次是來真的!
“林城歌,當我的世界隻剩下你,我再也不會亂來了。”唐晚晚輕聲說著。
林城歌望了一眼懷裏的她,什麼也沒說,隻是肩膀上的力氣更大,似乎想要將她揉進身體裏麵。是呀,他真的等到了,等到了花開明朗的那一刻。從唐晚晚離開的那一刻,一直到此時,她安然的靠在自己的懷裏,這一段距離,他們用了七年時間。七年,是一個什麼的數字。七年足以擊垮一個人的信念,而他慶幸自己熬了過來,他慶幸她最終還是回來了,即使他們相互傷害,即使她依舊像刺蝟灼傷他的心。隻要她回來,隻要她在身邊,一切苦痛都變成了心頭上的甜。
“嗯,好。”他盡量表現得平靜。
病房裏充滿了濃濃的愛,任誰也不忍心去打擾。周亦冬右手捏著門把,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他在嘴裏默念著:“晚晚,這一次我是真的失去你了嗎?”
唐晚晚感覺到一股悲傷從身體裏麵蹦出來,她猛地從林城歌的懷裏麵坐了起來,盯著病房的門,眼神迷茫,心口更是一緊。
“你怎麼呢?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林城歌滿臉擔心。
唐晚晚忽然回神,握著林城歌,蒼白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喃喃自語,“林城歌,我真的隻剩下你了……”
“怎麼呢?”林城歌的聲音顯得有些焦急。
唐晚晚揚起臉,眼睛裏閃著淡淡的光,慢慢地說:“周亦冬要離開了。”
“你怎麼知道呢?”
聽到唐晚晚這麼一說,林城歌心裏醋意蔓延,冷著臉,望著唐晚晚不安的臉。
唐晚晚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感應。”
“什麼?感應!唐晚晚你也太會說了吧?”林城歌一臉不相信。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外邊走廊看看,我說的是真的。”
林城歌當然不相信唐晚晚的話,沒等唐晚晚反應過來,他早已經跑到病房外。讓他震驚的是,唐晚晚的感應竟然是真的,周亦冬真的就站在走廊外邊。
看到這幅景象,林城歌難免有些醋意,英氣的麵龐頓時出現了一絲惱怒。倒是靠在走廊牆壁上的周亦冬顯得自然多了,他預料到了真正離別的時候,他是不會讓自己見到唐晚晚的。心裏藏著的那股不舍也是不可能在她的麵前顯露出來的。
所以林城歌此時站在他的對麵,他沒有半點的意外。
林城歌走到周亦冬的麵前,他望著周亦冬的側臉。忽然一下子全部弄明白了,身邊站著的這個與自己不差毫分的男人也愛慘了唐晚晚。那樣無助,心灰意冷的表情,他也曾經有過,隻不過,他等到了她回來的那一天。而身邊的男人再也沒有任何機會,因為有他在。
周亦冬閉著眼睛,忽略掉林城歌的目光,淺笑著說:“林城歌,你知道這七年,晚晚是怎麼熬過來的吧?”
接著,他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林城歌,繼續說:“我是在路上遇到晚晚,那個時候,她渾身是血,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她當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