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冬推著唐晚晚出了袁珊珊的病房,他偏著頭,望著唐晚晚,說笑著問:“怎麼?和袁珊珊和好了?七年前的事情你真的忘記了嗎?”
唐晚晚抿著嘴微笑,她轉過頭,看看病房裏麵躺著的袁珊珊,嘴邊的笑意越來越大。
周亦冬蹲在她的麵前,眼巴巴地望著一言不發的唐晚晚,問:“你在搞什麼呀,真的打算讓七年前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嗎?”
“我有這樣說過嗎?”唐晚晚諷刺的笑了笑。
“那你是什麼意思?”周亦冬問。
“沒什麼意思?互相利用而已,你知道的,七年前的恥辱,我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忘記呢?”唐晚晚壓著聲音在周亦冬的耳邊呢喃,眼睛直直的望著走廊的盡頭。
她的視線陰冷黯淡,周亦冬仰起臉,扯出一個微笑,語重心長的說:“你沒忘記就好。”
“嗯。推我進去吧,我想睡一會。”唐晚晚撫著額頭,懶洋洋的說。
她是真的冷了,應付完向明明,又來一個袁珊珊。血債是一筆一筆的討回來的!
路過袁珊珊的病房,周亦冬的嘴角也揚起一陣難以擦覺的笑,袁珊珊透過透明的玻璃,將那股笑容盡是眼底,心裏麵頓時毛骨悚然。
林城歌輕手輕腳地踏進唐晚晚的病房,唯恐吵醒床上的人。
他的手落在唐晚晚的額頭上,喃喃自語著:“晚晚,很快就要結束了,我們又會重新在一起。”
唐晚晚的手在被子裏麵緊緊地抓著被子的一角,手指掃過沒有知覺的雙腿,忍住悲傷叫囂。猛然之間,她睜開雙眼,怔怔地望著眼前一臉深情的林城歌。
她的手撥開林城歌放在她額頭上的手,冷冷地哼了幾聲,說:“林總經理,你沒記錯吧,我們已經決裂了,你懂嗎?我們在我沒有癱瘓之前決裂了!”
她的臉變得漲紅,整個人氣憤地從床上坐起來。一縷頭發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的眼前全是黑。像極了她的人生,從此以後再無陽光,也從此再無林城歌。
林城歌重新握著她的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唐晚晚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認真,這樣的認真竟然是她曾經最想要得到的。
“就算你唐晚晚從今以後再也不能走路了,我做你的雙腿,背著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前提是你願意安心的在我的後背上生活。”
林城歌的聲音顫抖,哽咽。以他對她的了解,這一次或許他們終究是要離散的。他不願意,也不準這樣的事情發生。
唐晚晚覺得自己被泡到冰冷的海水裏麵,林城歌就是她手上握著的唯一的光亮,她甚至不敢鬆開緊緊握著的手。
林城歌徑直坐在她的病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她回避林城歌灼熱的眼神,問:“那麼你怎麼跟你的家人交代呢?我現在連路也走不了了。”
為了讓林城歌死了這條他們能重新開始的心,她忍住難堪,掀開了被子。兩條腿僵直地露在外邊,唐晚晚握緊了拳頭,重重地打在膝蓋上,眼裏全是挑釁,“喏,你看到了嗎?我已經沒了知覺,你家的老頭子會讓我進家門嗎?”
林城歌陰著臉,眼眶紅紅的盯著唐晚晚的雙腿。“我說可以就是可以!”他的聲音像是從地上冒出來的,詭異,冷漠。
唐晚晚強逼自己正視林城歌的眼睛,她故意咧開嘴,大聲的笑,戲謔地問:“怎麼?林城歌,你說全s城有名的黃金單身漢,你打算娶我這個殘廢的人嗎?”
“我不準你這麼說!我不準你這麼說!”林城歌雙眼猩紅,他捂住唐晚晚的嘴,眼神黯淡。
唐晚晚撥開他的手,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麵。她苦笑著說:“沒事,我隻不過是失去了走路的能力,但是我還活著。”
她的笑,風輕雲淡。落在林城歌的眼裏,亂了心智。
“這一次,你再也逃不了了。”林城歌牽起她的手,對著她小聲的說。
唐晚晚微微笑,狡猾地說:“好吧,我們各憑本事!”
“你什麼意思?”
唐晚晚感覺到自己的手一緊,順著視線,她看到林城歌臉上布滿了恐懼。她不由得回握了林城歌的手,沒有說話。
病房裏麵隻剩下淡淡的呼吸聲,唐晚晚靠在林城歌的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腰。外套上冰涼的拉鏈咯吱了她的手,她偏著望著病房外的景色。原來已經下雪了…….
“還記得我們下雪天的時候去得地方。”她窩在他懷裏悶悶的問。
林城歌平靜的笑了,顯然,唐晚晚是妥協了。
林城歌單手摟著她的腰,拉了拉她身後的枕頭,墊高了些,想讓她枕在枕頭上。“知道,平安夜下了一場大雪,你跑到我們宿舍樓下堆了一個雪人,那個雪人的鼻子是綠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