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要你,替孤,替言國百姓,守住北疆。”
“是,殿下。”慕厭繼續道,“護守北疆,原就是末將職責所在,即使沒有殿下交代,末將也將以軀護城。”
舊日,言璟給了八歲的慕厭勇氣去反抗。今日,言璟亦給了十八歲的慕厭底氣去對抗。
無論世人如何評價言璟,在慕厭心中,他永遠都是當之無愧的言國太子。
隔天,庭院中。
右右看看麵前未穿玄甲,身著華服的言璟,又扭頭看看門外停靠的軺車,差點沒當場暈厥。
“殿下,你……”右右欲言又止。
這引得言璟有那麼一瞬懷疑起了自己的眼光,他自轉兩圈,問:“不好看嘛?多好看啊!”
淺金衣裳在驕陽下格外亮眼,衣上用銀線繡製的蛟龍紋活靈活現,腰間墜著的白玉佩,清透膠亮。
此番裝扮,莫說放在戰場,就算是放在爭豔的花樓裏,也絕對會是最亮眼、最醒目的存在。
確定自身沒問題後,言璟當即拍下定論,她眼神有問題。
右右圍著言璟,邊轉圈,邊念叨:“殿下,你是去上戰場,不是去赴宴。”
言璟問:“軍中可有規定,戰場之上,不能穿著漂亮衣裳?”
右右搖頭,的確沒有這個規矩。
因為,正常人也不會想著去戰場當個行走的活靶子。
“這不就得了,孤穿漂亮衣裳,合理,合規。”
“此戰凶險,殿下莫要兒戲。”
言璟彈了右右一個腦瓜崩:“小看你家殿下不是,孤福大命大,死不了。”
看著軺車漸漸遠去,右右大喊:“殿下,一定要平安歸來,奴等和你一起回虔川!”
言璟探出頭,揮手:“回去吧。”
羽國南疆軍營,上官庭係綁好玄甲,擦拭著佩劍。
侍衛尚千止步帳外,稟道:“殿下,飛鴿傳信。”
“進。”
上官庭接過信條,展開,他緩緩念出紙上內容:“言國太子,可擒。”
尚千將收集到的消息,一一告知。
其實,即便尚千不說,上官庭對言璟也曾略有耳聞。
言璟的‘美名’傳遍七國,想不知道都難。
‘美名’有好有壞,少半是誇他的貌美容顏,多半是罵他的荒唐行事。
劍拔弩張、氣氛凝重的戰場,言璟和他的軺車格格不入,偏他自己未察覺,甚至還抱怨起了四周氣味難聞。
車旁禦馬的將領厲聲道:“殿下,這是戰場,不是你的太子府。”
言璟撩撥墨發,細語回道:“孤知道,不過,你能不能離孤遠些,你身上的衣裳,太臭了。”
“你!”
被羞辱的將領,氣紅了臉,他吹鼻子瞪眼地盯著言璟,不出半刻,他又不太自在地別開頭:“也不知陛下是怎麼想的,竟派你來領兵,末將覺得,言昪殿下分明更適合領軍。”
其他將領不說話,亦不阻止,隻因他們皆是這般想法。
“嘶,孤認識你,南熠將軍。”言璟恍然大悟,“說起來,孤與南將軍有過一麵之緣,幾年前,在令妹與言昪皇兄的婚宴上,就是不知,南將軍是否記得?”
“陳年往事,末將早已忘卻。”
“你能忘,可孤斷是萬萬不敢忘。”
南熠拉扯韁繩的手,悄悄使勁,青筋暴起:“太子殿下,記性太好,有時不見是好事。”
言璟挺直腰杆,扶穩金冠,話中夾刀帶棒:“論誰被人無緣無故壞了名聲,孤想,那人都會記憶猶新的,你說是吧,南將軍。”
劍鋒在距離言璟的一寸外停下,劍身顫動。
“怎麼,想殺孤?”言璟滿懷笑容地轉頭,眸光卻冷冽刺人。
遠處,羽國大軍遙望言國大軍內鬥。
“言國那邊好像自己人打起來了,我們要不要趁機而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殿下,要動手嗎?”
上官庭啟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