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麵傲(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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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敦雖然有些嫉妒,但因為目前獨領風騷,心裏塌實,情緒也自然而然平衡,說:“金牧,讓我們大家見識一下你的七步招搖掌。”本來他是不需要說話的,但由於考慮到自身的利益,讓他關注之情殷殷如繞,情不自禁就煽動起金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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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牧卻也是智珠在胸進退有度了,他笑笑說:“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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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沙陽有些急了,連忙說:“金牧,如果你不和我比試,就是不把我當好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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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易問:“金牧,你為什麼不和尹沙陽比試呢?就這樣白白被扣除一分,不太可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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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牧說:“就算打,我也不能夠贏的了他。我不但還要被扣分,還要讓他加上一分。這樣我消他長,距離就拉大了。到後麵我追他,就難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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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沙陽知道金牧避開自己,是寧願自己吃虧,也不願意他們兩個人之間傷了和氣,不由對他心存感激。他知道,七步招搖掌未必會輸給塵世心拳,而金牧更是不可能不如尹沙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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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易說:“可是這樣一來,你和宋嘉敦的差距就更大了呀?難道你隻想和你尹沙陽一比高低,而不想獲得最後的優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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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牧侃侃而說:“今天我們在場的五個人實力都很接近,可以說是不分上下。要想獲得最後的優勝,談何容易呀。而且前輩設置的比試規則正中套奇,奇裏藏玄,往往是牽一發而動全局,連環相引,超出了我們每個人控製能力之外。所以我認為,想要成為最後的優勝者,實在是要看老天命運的安排了。如果心存太高的希望,隻怕到最後失望越大。到不如拋開一切顧慮,好好和沙陽競爭一番,反而能增進我們兩個人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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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話說得豁然大度,開朗而有理,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不慍不火,不卑不亢,將金星崖上的秋瑟、武局裏麵的嫌煞滌蕩得雲淡風清一派適然,就連南宮易的孤高、宋嘉敦的狷狂、王辱問的詭魅都在他的話語間衝淡、輕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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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易開始對他刮目相看了,點頭稱讚說:“說的好,想的也妙。我這個局,你能看的如此之透,可見你的睿智和悟性。果然是後生可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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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牧連忙謙遜地說:“前輩誇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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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易又對尹沙陽說:“金牧決定不和你比試了,還有一個李兆在呢,你是不是打算和他交交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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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沙陽笑著說:“那也很不錯。就怕他也像金牧一樣躲著我,那我可就有力無處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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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啞然失笑說:“看你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我就陪你走上幾招。隻望你過了癮,不要把我打得太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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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沙陽手舞足蹈地說:“我還怕輸給你了呢?你倒來抬舉起我來了,想讓我輕敵,果然是厲害。我可不會上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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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說說笑笑,雖然準備動手,但一點也看不出劍拔弩張的凝肅,跟兩個心中對對方印象比較好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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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動起手來,卻都是以快打快,以攻對攻,全無說話時的那種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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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一上來了反客為主了,用的還是他那雙夭矯的腿那套水銀瀉地一般縝密腿法,以腰腹為支撐點,左右開弓,進退適度,腿影如蛟龍出淵,驚濤駭浪,排山倒海,將尹沙陽的塵世心拳克製得淩厲有餘而變化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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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沙陽倒也沉得住氣,始終將塵世心拳拿捏得一絲不苟,一步一步逼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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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兩個人的距離相隔有半丈,雙方拳腳相碰,都是一沾即分,對於自身都沒有很大的危險。但隨著尹沙陽越來越貼近李兆,兩個差不多已經纏在一起時,李兆的腿法已經越來越難以施展開來,而尹沙陽的塵世心拳的威力卻逐漸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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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當然清楚形勢對自己的不利,可偏偏隻能眼看自己的優勢一點一點流失,甚至完全處於被動,苦苦支撐著,左支右曲,汗流頰背,極為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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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沙陽眼見局勢已經完全在自己的掌控裏,抓住最好的時局,猛喝了一聲:“李兆,真點子來了,你可要接好呀!”雙腳站樁,巍然如峰,胸腰微微一抑,已經凝聚了渾身的力量然後雙臂猛得一震,再向前一送,挾雜著激越如浪的氣勁,眨眼間已經擊到了李兆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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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暗暗心驚,已經被對方的拳勢拳意所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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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激而蕩的血氣,那一發而湧的強勢,令他心神忐忑。他隻是個看上去滿麵春風的少年公子,他習慣了溫文,也樂於從容,如今,要他麵對著那一領的必須舍身、必須決氣、必須強誌的風雷,他該怎麼辦?他會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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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沙陽仿佛聽到了李兆的歎息聲,輕輕的,幾乎弱不可聞。他知道對方已經喪失鬥誌了。可是他的拳已經發出來了,而且已經發實了。他隻望李兆怎麼也能夠接下他的這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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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沒有讓他失望。因為他畢竟是馭風驕龍。雖然他隻是條驕龍,但他也能馭化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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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強勢滾到那血氣撲麵前,李兆先動的居然是他的臂,隻是那麼輕微地向後下方一搠,然後他的人已經平浮虛飄起來,就在那瞬間,他那雙腿,夭矯如蛇的腿已經踢中了那血氣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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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勢強,血氣剛,李兆向後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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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牧剛好在他的後麵,眼見他不能自已地飛退,揮手輕輕一拉李兆的手腕。李兆輕功原本就不錯,借他之力,立即止住了退勢,在空中曼妙地一個翻滾,終於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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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見他雖然輸了,但輸得卻一點也不狼狽,心裏也暗暗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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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慚愧地說:“尹兄,這場比試我輸了。”他雖然看上去有些沮喪,但卻好像敗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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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沙陽一陣激動。雖然早知自己已經勝了,但聽到對方親口承認,他才塌實下來。有了這一分,他就能繼續和宋嘉敦明爭暗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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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沙陽心裏想著,嘴上卻誠懇地說:“李兆,其實你和我武功相差無幾。我能勝你,隻不過勝在鬥誌士氣上。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後麵還有很多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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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歎了一口氣說:“兩軍相爭,勇者勝。和尹兄動手,我才明白,就算武功再好,也不可能勝過你的。因為我身上缺的就是你那股舍我其誰的氣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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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易說:“李兆,讓我來告訴你,這氣勢是與每個人的性格有巨大關係的,也可以說是先天生成的。當然後天也可以培養,但能培養這種獨特氣勢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你性格謙和,再加上身世顯赫,機遇順利,沒有這種氣勢是很正常的。在我看來,在你們五個人裏麵,能擁有這種與生俱來的氣勢的,隻有尹沙陽和宋嘉敦。不過我要告訴你一點,在武功沒有達到登堂入室的地步前,氣勢和武功是相輔相成的,但如果武功登堂入室了,那麼氣勢的作用就微不足道了。一個人如果想要成為最強的強者,隻有擁有最卓絕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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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易這一點評,最竊喜的當然要算宋嘉敦了。他聽到南宮易親口承認自己的優勢,那是對他的一個極為肯定。他暗想:也許自己在南宮易的心目中,印象也不比別人差呀。想到這一點,他的自信就更加強烈了。李兆聽了這話,臉上的失落減去了很多。而金牧像是在仔細琢磨著南宮易的話,眼睛裏浮現深深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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