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陳莓在見到左琛後,喜悅溢於言表。這令左琛不禁羞臊:這是他舊花園中最出類拔萃的一朵花,乍看賞心悅目,久看卻也不厭,這是一個對他不密不疏,有分有寸的女人,對他依賴,也允許他自由,而他卻遺棄了她,且還正在盤算著如何讓她主動在他的人生中作揖告辭。
“這是‘左右地產’,所以我在這兒,還算合理吧?”左琛一伸手,請陳莓坐在了沙發上,而他則站在她的對麵,背靠著辦公桌。
“可‘左右地產’如此之大,我沒奢望能碰見你,而且,我還以為,我要見的是左董事長。”陳莓雙肩端平,雙膝並攏,微微仰著頭望著左琛,好不虔誠,好不嬌媚。
“你是聰明人,”莎麗端來兩杯咖啡,左琛迎上前,搶先接過來,再親手遞了一杯給陳莓:“你知道的,代言人的席位,不會是你的。”
陳莓手一晃,咖啡漾起一層波瀾:“也許,我沒有你認為的聰明。或者你根本認為,我來參賽,是自不量力?”陳莓先垂下眼,再揚起時,含笑的眼眶中已飽含濕潤。
左琛沒想到,他的開門見山迫不及待引來的是陳莓的黯然神傷強顏歡笑,他倒還真寧願陳莓拂袖而去,說你們“左右地產”算什麼東西,我還真不稀罕,又或者風情萬種地趨近於他,嚴絲合縫地貼上他的胸膛,說那你就幫人家說說情嘛,給人家走走後門嘛。左琛都想好了,如果陳莓肯“配合”,那他絕不會吝嗇,拋開錢不說,說不定還真會替她爭取個揚名的契機。
“那麼,我先走了。”陳莓放下咖啡,杯子和桌子碰撞出叮地一聲,而後她倉皇離去,步伐矯捷得令左琛措手不及。陳莓的倉皇自然不是發自肺腑,她如左琛所願,是個聰明人,所以,如果說她跟代言人無緣的話,那麼左邑邀她來此的原因就更顯而易見了。陳莓優雅地一路小跑,同時也側耳聆聽著身後的動靜,可惜,既無呼喚,也無腳步聲。至此,陳莓終於了然於心:她雖喜獲了左邑的首肯,卻也已徹頭徹尾失去了左琛的眷戀。
左琛吹著口哨敲響了左邑辦公室的門,不等左邑有所回應,他就推門而入:“嗨,我親愛的父親大人。”可惜,他的話也就隻能說到這兒了,而後麵的那句“您所賞識的陳莓陳大小姐已謝絕了我們的好意,去另謀高就了”隻能吞回了腹中,因為,這會兒,那陳大小姐正坐在左邑的對麵,二人相談甚歡。
左邑的秘書隨後而至:“董事長,我跟總經理說了您正有客人在,可是。”
左邑一揚手,秘書閉了口,而左琛則氣鼓鼓道:“你為什麼沒跟我說這客人是誰?嗯?”
秘書含著胸駝著背退下:“您哪裏容我說?”
“你怎麼還在這兒?”左琛對陳莓不悅。
“你怎麼跟陳小姐說話呢?”左邑替陳莓開了口:“陳小姐是我請來的。怎麼,這大樓成了你的了?我請個朋友來坐坐,礙了你的眼了?”左邑隱瞞了陳莓主動來向他“辭別”的事實,反而說是他請了她來。在陳莓登門之前,左邑正翹著二郎腿,在腦海裏編織著兒子和她火花四濺的場麵。朋友?他才不信兒子會與如此佳人僅僅是朋友。就算是,那依照那陳小姐對他左家的淡然,以及他跟兒子提及陳小姐的大名時,兒子那一臉的尷尬來判斷,八成也是兒子向佳人示愛未果。左邑打了一個響指:沒錯,一定是這樣,所以兒子在心碎之餘,才會退而求其次,從了那個姓丁的女人。左邑笑成了一隻成功偷了油吃的老鼠:等那狗崽子將陳小姐釣上了鉤,他大概會匍匐在我跟前哀求我原諒他曾經的一時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