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對於張亮的挾持使得堂內所有人都手足無措。陳平與韓信身為項羽麾下即使有心幫助張亮,但也不敢過於明顯。而義帝此時更是焦急萬分。
“季布!你要做什麼?在朕的麵前,你也敢放肆!”
麵對已是有些惱怒的義帝,季布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義帝,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難道你還指望我會聽你的命令嗎?你陰謀設計上將軍與劉邦相爭,這筆賬上將軍遲早會和你算的。隻要現在除了他張子房,便是為上將軍除去心頭大患!”
眼看季布就要狠下殺手,突然一隻羽箭正中他的肩頭。由於劇烈的疼痛,季布擒拿張亮的手立刻鬆開了。
張亮剛剛恢複自由,隨及回身就是一擊側踢,季布吃不住疼,立刻倒在了地上。
”季布,你也算是我見過變臉變得最快的人了。老子不宰你,你倒想殺老子?“張亮此時已經是怒火中燒,他恨不得立刻結果了對方,但是他沒有。因為他已想到了一個利用季布的辦法。
張亮話音剛落,堂內立刻衝入了數十名禁衛。而帶頭的則是司徒呂臣。先前張亮與義帝對峙之時,內侍被義帝差出了堂內後,便立刻去尋呂臣,內侍是希望呂臣能盡快前來護駕。待到呂臣趕到之時,剛巧看到季布擒住張亮,他立即出手相救。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下官救駕來遲,請義帝贖罪。”呂臣一見義帝,便急忙躬身下拜。
義帝一見呂臣帶人來救,方才稍稍安心。“呂愛卿快起來,多虧你及時趕到。”
呂臣聞命起身,隨及又追問道:“陛下,堂下之人如何處置。”
此時張亮和陳平以及韓信,已皆在禁衛的包圍之中。義帝望著他們三人許久,最終吩咐道:“放了他們,你們先將季布押下,呂司徒快去準備,朕要與你一同率禁軍即可前往函穀關。”
聞聽義帝旨意,呂臣便帶著禁衛將季布押了下去。待到眾人離去之後,張亮急忙回身對著陳平與韓信說道:“陳兄,勞煩你快點回去,就按剛才所說傳達義帝旨意。韓信,你稍後出發,與陳平保持半日的距離,回去之後便對項羽和範增說,季布刺殺義帝未遂,失手被擒。”
陳平聽完張亮的安排,立刻回問道:“張司徒,如今函穀關估計已經落入了我項家軍之手,我再去傳旨,又有何意義?”
“陳兄,我仔細想過,沛公不是傻子,範增更不是。韓信的計謀雖好,但有一個弱點,那便是時間!既然是義帝使者,那必定要先讓人到彭城請了旨,然後才會派出使臣啊。這一來一回均是時間。如果範增貿然派人前往函穀關假扮使臣,時間上對不上,沛公定會起疑。所以範增隻能算好時間,再派人冒充,這樣便可以不讓沛公疑心。因此,我料定現在函穀關還未被攻陷,勞煩你日夜兼程,一旦項羽和範增知道了義帝的旨意,定然不敢貿然進攻。因為各路諸侯齊聚,他們若是違了義帝旨意,便會成為眾矢之的。即使你趕回去時,函穀關已經被攻陷,但鹹陽絕不會那麼快落入項羽手中,最起碼可以救下沛公的命。“
聽完張亮的分析,陳平已是不由得暗讚了起來,危難之時,張亮依舊能夠冷靜分析著局勢,這讓他由衷的感佩。待到拜別眾人之後,陳平便趕緊離去了。
韓信留在張亮身邊,依舊是自責不已。他始終不敢正視張亮,仿佛自己的是個重罪之人。
張亮見到他的舉動,立刻知道了他的心思。隨及柔聲勸慰道:“韓信,你不必自責。你身為項羽屬下,出謀劃策是你份內之事。你能坦誠相告,也足見你還念著你我的交情。隻是我不明白,為何項羽和範增要讓你為使,你出此奇謀,理應重用於你,這強逼義帝下旨封項羽為王的差使,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聞聽張亮不怪罪自己,韓信立時對他感激涕零。見對方詢問自己為何不被重用,韓信隻得無奈的搖頭回道:“項羽雖用我計謀,但卻不願重用於我。先前章邯對峙之戰時,我就曾出謀劃策,但他隻晉升我為執戟郎。這一次,我無恥的賣友求榮,卻被他斥為胯夫。這送死的差使,他自然會想到我的。我日夜兼程,甚至追上了早一日出發的陳都尉。為的就是早點解脫而已。”
一聽韓信罵自己無恥,而且還有輕生之意。張亮立刻駁斥道:“什麼無恥?什麼賣友求榮?!對弈無君臣,上陣無父子。你忠於自己的職責,這才是真正的軍人。大丈夫豈可因小小曲折而輕言放棄,需知越是困難的任務,才越能證明你的價值。
韓信見張亮居然為自己開脫,雙目早已濕潤。
見韓信有些哽咽,張亮又繼續追問道:““你既然兩次出過奇謀,項羽卻始終不願重用你,難道僅僅因為你昔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