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話說三人來到這樓的第二層,環顧四周。隻見這層樓上四麵都有窗,查理王大略掀窗看了一回,見外邊也是亂瓊碎玉飛了漫天,那亮光就是從這裏照過來的。查理王心下略略放心,覺得一樓即使是個輪盤賭的轉盤,二樓也可直通到外邊,隨時供他們逃出去。話說這妖樓也就二層,從外邊看起來結構並不複雜。
那李二猧跺了跺地板,將腳上沾的幾個邪祟蟲子震下來碾死,才道:“李端白,剛才揣著那箱子的豬拱嘴跑到哪裏去了?”
原來,剛進了妖樓樓沒多,在查理王暈過去之後,打堂屋左邊轉過來一個身穿黑衣,披頭散發的人來,但見那人:一雙鼻孔朝天翻,整個頜骨拱向前,列位看官,這就是俗話說的豬拱嘴。那人手中,正提著那個四百年前的藥箱子,列位看官,你道是為何這李二猧和李端白一眼就看出這是當年的那個箱子。原來那箱子頗有西域風格,上邊刻著摩尼體的粟特文字,除此之外,那箱子上還有那個方士親自篆刻上的奇特符字,每一筆都是頭圓尾尖,像個蝌蚪模樣,看上去十分詭異。
隻聽那人陰笑道:“來者可是白狼?”
李端白未發一言,卻微微將右腳往前踏了一小步,左手肘卻微微曲起,這個動作看似隨意,其實卻是進攻發力的前兆。那人打量他一番,便道:“今天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爭了幾百年,如今再相爭下去也無益。我們這兩幫人爭鬥了許久,各自都門人凋零,孤苦伶仃了。我等也就是圖個富貴,並不求其他。想必你也早就厭煩了,不如我給你解藥,你隻需替我做一件事——”他話音還未落,李端白就暴起,直取他的腦袋,那人錯愕了一下,往後一退便不見了蹤影。接著便是鋪天蓋地攻過來的妖物和惡鬼附身的妖人,李端白一麵血戰,一麵讓李二猧背了查理王逃生,不意他們竟然又回來了,三人才又得以聚首。
此時查理王聽了李道士的話,便把剛才那番關於輪盤賭一樣的樓外構造說了一回,李道士歪頭想了一下,道:“你說的在理。我們眼下出去不難,就是那藥箱仍在惡人手裏,剛才在下邊,那惡人又消失得不明不白,十分蹊蹺。”
那查理王道:“那什麼,老李,你們那些邪門歪道我也不懂。你能肯定那個什麼豬拱嘴和他手裏的藥箱子都是實在的?不是什麼鏡中花水中月?”
那李端白聞言凜然,閉了閉眼睛,道:“不是。”
幾人打量了一下周圍,隻見那房間中雜七雜八的倒著許多神像,全是四肢修長,頭發蜷曲,濃眉重目。列位看官,這佛像傳入中原,也曾傳入西域和藏地,最早的時候,佛像並非豐滿富態,而是四肢消瘦。這些佛像便是這種類型,更有那種兩兩相抱修歡喜禪的。李二猧見狀,瞪圓了眼道:“**,這兩個瞎熊是幹什麼。”查理王反問道:“李二猧,你不是該說‘阿彌托佛,罪過啊罪過’嗎?”李二猧怪怪的道:“**阿,我哪裏念過經文?”
正在兩人鬥嘴之時,李道士卻揮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收聲,隻聞的從佛像堆裏傳出一陣嗚嗚咽咽的聲音,三人圍了上去,在那佛像堆裏尋找那聲音的來源,找到了便把那些黑檀木的佛像搬開,露出了一個洞口,直直的往下去。查理王抬頭怪道:“此處二樓的下邊,與一樓的堂屋相去甚遠,約莫有五六十步之遠。我見這妖宅占地頗廣,除了堂屋之外,真不知是何種結構。老李卻才說那妖人轉眼就不見了,想必隱匿在裏麵。我們若要抓住他,必須下去才行。我說老李,我就聽你的一句話,你說下去我就下去,你說走咱就跳窗戶走,全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