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輕聲歎氣,洪武帝望著院內的皚皚白雪,想起眼前這個太監,之前是一直跟在何為身邊,何為也還提起過他,問道:“你就是魏賢?”
“奴才是!”魏賢連忙應著。
“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洪武帝說著,走進屋子。
“謝陛下隆恩!”跪在地上,魏賢強忍著心中的興奮,自己,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屋內,嚴冬聽到了洪武帝回來的步伐,卻是不敢抬頭,等候著洪武帝的發落。
“這一次,朕就饒了你,但是再有下次,朕要你的腦袋。”洪武帝輕聲厲喝著,坐在了椅子上。
“謝陛下不殺之恩。”嚴冬說著,心中鬆了一口氣。
“起來吧。”洪武帝看了嚴冬一眼,問道:“這兩日,長安城內可有什麼變動?”
起身,嚴冬拱手低頭:“回陛下,這兩日,臣一直在宮中,外麵的事情,不了解。”
“你倒是本分。”洪武帝冷哼著,臉上卻是露出一絲笑意。
“臣不敢,不過之前有人回話,當晚並未攔住平王。”回著話,嚴冬在想,此時洪武帝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從嚴冬得到這個消息時,嚴冬就猜測,隻怕薑塗一事,和平王劉洪脫不了幹係。
沉寂了片刻之後,洪武帝才又問道:“那些士卒呢?”
“已經關在天牢。”嚴冬應著,知道洪武帝問的是那些參與謀逆的士卒,心中掙紮起來,那晚,嚴冬答應繳械的士卒,絕不殃及家人,可是行刺皇帝,這絕對是要抄家滅族的死罪。而自己一旦為他們求情,洪武帝,必定會雷霆大怒,說不定還會厭惡自己。
“恩,你先下去吧。”洪武帝輕聲說道。
可是此時,嚴冬並未動彈,而是一把跪在了地上,凝重而又肅然的輕喝道:“陛下,當日臣答應那些繳械的士卒,罪不及家人。”
頓時,洪武帝臉色陰沉起來,他死死的盯著嚴冬,陰冷的喝道:“朕做事,還用你來教嗎?給我滾出去。”
“是!”起身,低著頭,嚴冬麵色掙紮的,退了出去。
“何為!何為!”嚴冬剛出去,洪武帝就突然大喝起來。嚴冬的表現,讓他太失望了,本來,他想讓嚴冬順勢接管期門,好護衛在自己的身邊,可是現在,他改變了注意,嚴冬,太不聽話了。
聽到洪武帝大喝,魏賢連忙上前說道:“陛下,何總管已經死了。”
憤怒的臉色瞬間凝滯,洪武帝長歎了一口氣,沉聲道:“去,把羽林軍統領張柏找來。”
“是!”魏賢應著。
走出門外,魏賢看到站在那裏的嚴冬,心中搖頭,上前說道:“嚴將軍,你這是何必呢,那些都是必死之人。”
見是魏賢,嚴冬歎息道:“答應他們的,總要試一試。”
“嚴將軍果真是忠義之士,雜家佩服。”魏賢緊接著又說道:“隻是如此,嚴將軍毀了自己的前程啊,陛下召見羽林軍統領張柏。”
“我就這就派人護送魏總管前去。”嚴冬說著,臉上卻沒有失落之色。
“那就有勞嚴將軍了。”魏賢拱手。
“馮立,護送魏總管前去建章宮。”嚴冬朝一旁的馮立說道。
“是!”馮立應著,朝魏賢伸手請著:“魏總管,請!”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嚴冬也在思索著魏賢的話,不過對於魏賢的話,嚴冬的內心是否定的,人生一世,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對你滿意,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能夠考量過自己的內心。換而言之,也就是:哪能盡如人意,但求不愧於心。
在這件事情上,如果嚴冬放棄自己所承諾的事情,沒有人會責怪他,但是這件事情,絕對會因此而伴隨著嚴冬渡過下半輩子。
所以即便嚴冬知道洪武帝會大怒,他還是要為那些人求情,這不僅僅是嚴冬做人的準則問題,更是關乎嚴冬內心的安穩。
當然,即便嚴冬求情,洪武帝也絕不會放過他們,可是嚴冬至少努力過,即使這努力並不能改變結局,嚴冬還會失信於人,但是他,問心無愧!
皇城大門開啟,馮立率領著一卒期門侍衛護送著魏賢朝建章宮飛馳而去,頓時,等候在宮門外的人,也都躁動起來,紛紛離開。
有的回府報信,有的,則是跟上馮立等人的步伐,看他們去向何方。
等候在宮門外的馬坤,見到此景,更是緊張起來,他知道,自己的命運,就快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