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七成,他三成。”呂準似乎是怕荀昭誤會了,再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造酒坊的錢,也由他來出。”
上次荀昭和幾名胡商在蘆葉坊裏賭酒,還剩下半壇沒有喝完的,直接就留在那裏了。
蘇津正是對這西鳳酒好奇,便取了一些來嚐,隻嚐了一回,就知道了這酒的厲害。
西鳳酒這樣的烈酒,別說是在這雁門郡一地,如今就算是在整個天下,也再找不出比這酒更烈的。
又偷偷的找了幾位熟識的酒客讓嚐,喝過之後都誇獎說是世上一等一的佳釀。
蘇津雖然開這蘆葉樓隻有十多年,可是做買賣的時候,已經足足有了二十多年。原本也隻是想讓荀昭把西鳳酒拿來給自己賣,可是嚐過了之後,卻又改了主意。
如今會釀造西鳳酒的,隻有荀昭一人。既然自己能從荀昭這裏買酒,那麼其他人也未必不能。
與其隻從荀昭那裏買酒來賣,不如和荀昭合夥去經營一家酒坊。
雖然從明麵上看,和荀昭一起經營酒坊,蘇津獲得的隻有三成利潤,看起來像是吃虧了。
實際上這樣一來,蘇津也就把西鳳酒的銷路也掌握在了自己手裏。比如這陰館城裏的其他酒肆,想要和蘆葉樓相爭,就難了許多。
再加上酒坊裏還能獲得三成的利潤,算下來自己幾乎是穩賺不賠。
不過這個想法,還隻是蘇津自己在想,取決權卻還在荀昭自己手裏。反正荀昭隻是答應了賣酒給蘆葉樓,又沒答應隻賣給他一家。
所以為了籠絡住荀昭,也隻能把大頭讓給他去吃才行。
“此人倒也是精明。”雖然荀昭活了兩輩子,都還沒下過海,可是蘇津的這個想法,荀昭隻在腦海裏轉了兩圈,就明白了過來。
不過既然蘇津已經請了呂準出麵來當說客,這個麵子卻又不能不給。
“隻不過,我拿七分利,未免太多了些。”荀昭又沉思片刻,開口說道。
“愚兄倒是第一次見有人嫌棄自己分到的金錢多。”呂準聽了荀昭的話,頓時一陣愕然。
雖然這世上有許多人對金錢並不看重,可是該是自己拿的,卻也從來不會客氣,從來沒見過一個像荀昭一樣,嫌自己錢多的。
“小弟的意思是,呂兄此回也是出力不小,既然那蘇津肯讓七分利出來,又怎能沒有呂兄的份。”荀昭嗬嗬笑著,引著呂準入屋坐下。
“這……怕是有些不合適吧。”呂準一陣瞠目結舌。
荀昭說自己在此事中也出力不小,自己出了什麼力?是拉荀昭去喝酒,還是幫著荀昭和那幾個胡商賭酒了?
無論哪一件,似乎都和眼前的事情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那不如這樣。”荀昭並不給呂準多說話的機會,“這酒坊所得的利潤,小弟隻要取五成,那蘇津取三成,呂兄則取其中兩成。”
“如何?”荀昭一句話說完,笑眯眯的看著呂準。
“這……這……”呂準雖然沒有喝西鳳酒,可是舌頭也禁不住的打起結來。
呂準也不是傻子,能讓蘆葉坊的店主蘇津如此不遺餘力的奔波的事情,所獲的回報定然不會小。
呂準如今雖然身為雁門郡都尉,是兩千石的官職。可是實際上,都尉的兩千石,隻是“比兩千石”,是兩千石的官職裏,俸祿最少的。實際能拿到手的錢穀,隻有錢五千,米三十四斛。
呂家原本並不是是什麼大戶,也沒有什麼積蓄。呂準拿了這些錢糧,還得要養家糊口。
雖然逢年過節的,也能得些迎來送往,可是既然說是迎來送往了,自然不可能隻入不出。所以每年收到的,比送出去的多不了多少。
再加上呂準為官還算是清廉,沒有那個膽量敢在邊軍身上打主意,所以向來並不富裕。
隻粗略算一下,荀昭所說的這兩分利潤,至少應該不會比自己的俸祿少。多了這些錢,呂準家裏的日子也確實可以過好一些。
覺得荀昭的提議不合適,有心想要推辭,可是心裏卻又隱隱的不舍,一時間也極是糾結。
“小弟家裏,還算是有些積蓄。”荀昭知道呂準是在猶豫,便繼續開口說道,“小弟如今也是孤身一人,使不到許多錢。”
呂準需要迎來送往,可是荀昭這裏,卻簡單了許多。荀昭的上司,其實算起來真正的隻有劉徹一個。
給太子送禮,讓他給自己升官?這不是開玩笑嗎。別說荀昭並不太在乎這些東西,就算在乎,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