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六)(1 / 2)

宮勝英暗暗苦笑,如今看來,此仇已是萬難化解,若在平日他又何懼一個無名小卒?但眼下正是困難之時,鏢銀來路給梅易挑明,鏢局中已是人心不穩,若是此事傳了出去,盛陽鏢局這塊金字招牌便算砸了,日後又如何在中原武林道上立足?說道:“既是如此,小兄弟想見哪一位鏢師,還請直說,我也好為你們引見引見。”

梅易眼珠一轉,向他身後鏢師望去,他目光每轉到一人身上,那人便現出局促不安之色,畢竟給他盯上可非好事,梅易眼光轉了一圈,落定典英麵上,笑道:“典師父,咱們好生親近親近。”此言一出,宮勝英登時滿臉怒色,他若是挑地別人,還可托辭解說,偏偏挑中了典英,這小子平日劣跡極多,便自己也想好好教訓他一番,既是人家一口咬定,隻怕他必是做過那等傷天害理之事,如此一來,勢必要與梅易翻臉成仇。

典英縮頭縮腦地還想避開梅易的眼神,哪知他瞧了半日,還是落在自己頭上,一見宮勝英憤恨之色,心底害怕,忙道:“宮叔,他說得我從未做過,全是一派胡言,你要信我啊!”又朝梅易喝道:“兀那賊子,我與你無怨無仇,你何必要來陷害於我?難道你不怕我盛陽鏢局上下一百多位高手嗎?”

梅易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勢到如今,仍不忘狡辯推脫,甚而還拿盛陽鏢局做幌子,威脅自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也不出言反駁,隻微笑看他。典英見他一言不發,隻當怕了自己,罵得更是起勁,隻罵得跳起腳來,但翻來覆去不外是說自己如何無辜,梅易蓄意栽贓,實則意圖劫鏢,不過以此做個借口罷了,又勸總鏢頭莫要上當,中了他離間之計雲雲。

宮勝英鐵青著臉,見他這副嘴臉,實是醜態畢露,實在忍耐不住,抬手給了他一個嘴巴,喝道:“住口!瞧瞧你什麼樣子,我盛陽鏢局的臉都給你丟盡了!”這一掌是含恨而發,使力極大,典英促不及防,一半左臉登時腫起老高,他以手捂臉,望著宮勝英,滿麵茫然,不敢還手,又找不出什麼話來說,一時僵在那裏。

宮勝英哼了一聲,對他看也不看,向梅易說道:“小兄弟一口咬定典英在外犯了過失,不知有何證據在手,還請拿出來給老夫瞧瞧,不然我鏢局上下百十號人手,卻也不是任人欺淩之輩。”梅易雙手一拍,笑道:“總鏢頭好精明的心計,你明知我若有證據在手,早已糾集武林道上有名的前輩,興師往貴鏢局問罪,所以趕在這荒僻之地挑明,自然是查無實證了。”

宮勝英麵上一絲得色也無,正容道:“既然閣下查無實證,宮某也沒辦法,不過還請放心,自今以後,老夫必當看好這個孽障,不令他出門惹事。唉,我與他父親本是生死之交,他為我而死,臨終托孤,讓我照料典英這孩子,但這些年來,我一直忙於鏢局的俗務,對他不免失了管教,以致令他做出醜事,說來倒全是我的錯啊。”連連搖頭,顯是頗感自責。

梅易冷笑道:“宮勝英,你不必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態,咱們弟兄今日既是來了,此事便非得有個結果不可,無論有無實證,典英都須得對死者有個交代,不然我在她麵前一力擔保為她討個公道說法,到頭來不能辦成,欺死者已已,豈不是大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