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開一間房會發生些什麼呢?
從中午到晚上還有段時間。
有時間,有地點,還有背景,肯定也會有故事的。
所以,可能會發生很多事,也可能什麼都不會發生。
但是怎麼會住一間房呢?
因為現在客棧裏隻有一件閑房,要麼住,要麼不住。
所以兩個人坐在同一間房的同一張桌子旁。
燭光搖曳,搖晃不定。
夜晚總是會來臨的,不管你希不希望,它總會來臨。
就像太陽,明天一樣會照常升起,不管夜晚會發生什麼。
休息了幾個時辰,兩人的精神還不錯。
語嫣然歪著頭,拖著腮,看著撲朔的燭花,不知在想些什麼。
釋道安卻罕見地竟沒有喝酒,而是細細地品著茶,一口一口地砸著嘴。
靜謐的夜,安靜的房間,無聊的兩人。
忽然,傳來陣陣敲門聲。
有節律的敲門聲。
一長三短,三短一長。
然後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一個人。
一個乞丐。
就是午間喝酒吃雞腿的那個乞丐。
他也不客氣,進門後就直接走到桌子旁坐下來。
順手倒了杯茶,就喝上了。
語嫣然瞅了瞅那個乞丐,又瞅了瞅釋道安,就又轉過頭接著看著忽閃忽閃的燭火了。
釋道安見乞丐喝完後,又倒了一杯,遞到麵前。
乞丐咕咚咚又喝了一杯,說道:“你還蠻客氣的。”
釋道安道:“有求於人當然要客氣了。”
乞丐看了一眼語嫣然,接著說道:“都查清了,外麵人還不少。”
“什麼人?”
“人還挺多,有名的像飲血十三鷹,刀劍槍七絕,冷夜三冰主,三煞屍魔都來了,其他還有些江湖人物大概也有七八十人吧。”
“人不少呀。”
“夠你喝一壺的。”
“怎麼走?”
“我怎麼知道。我得走了,告辭。”
說完,乞丐轉身就除了房間。
“剛才那個乞丐是雁翎瘋丐?”
“是。”
“他說的能信嗎?”
“應該可信。”
“那怎麼辦呀?”
“船到橋頭自然直。先出去看看吧。”
正說著,忽然噗地一聲,窗紙破了一個洞,一道白光閃過。
卻見語嫣然手一揮,手中多了一把銀色飛刀,刀上插著一張紙。
釋道安伸手扯了下來,展開一看。
“醜時,正南門出。”
兩人瞅著紙條看了會,誰也不知道是誰擲進來的。
是有好心人提醒,還是一個圈套。
是善意的逃生指路,還是殺意的陷阱。
無法判斷。
“怎麼辦?”
“南門。”
“為什麼?”
“反正也是很難走脫,往哪兒走都一樣,既然有人指路,當然要去南門了。”
“要是陷阱呢?”
“那去哪兒不是陷阱呢?”
語嫣然歪著頭想了想,好像去哪兒都一樣,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會埋伏在什麼地方。
所以兩人就走了南門了,結果一路無驚無險大搖大擺去出了龍吟城。
未遇半點危險。
兩人也未曾想到這樣,本來還在想即便不會遇到埋伏,但肯定也不會太順利的。
結果什麼事都沒有。
現在兩個人就走在一條小道上。
一路走,一路晃。
忽然兩人聽到一陣笛聲傳來。
笛聲悠揚,仿若花開水流,青山鳥語。
閑適,清淨,悠然,與世無爭。
何人能吹奏出如此淡然的笛聲。
到底誰人會在這靜謐的夜吹奏樂曲。
路轉,前麵站著個白衣人。
一襲白衣,手持玉笛,笛聲正是從白衣人的嘴中吹奏而出。
兩人停在不遠處,聽著笛聲。
聲停,白衣人看著路中間的兩人,麵帶笑容,往路邊一側,做出一副請君過的樣子。
釋道安麵色凝重,站在路中間許久,忽然一抱拳,和語嫣然走了過去。
手持玉笛的白衣人還是麵帶笑容看著遠去的兩人。
“剛才那人是誰?”
“是個我們誰也惹不起的人。”
“連你也惹不起嗎?”
“至少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
一路南行,一日中午到了滎陽關。
滎陽關不是個關口,而是小城,小縣城。
據說在西出塞外的官道上也有一個滎陽關,那才是一座名副其實的關隘。
而在這兒的滎陽關卻隻是一個小小的縣城。
縣城內有一家不算有名的客棧。
現在兩人就在客棧內住著。
房內有張桌子,桌子上有酒有菜,很是豐盛。
兩人邊吃邊喝。
忽然一陣笑聲從窗外傳來。
隻見一個乞丐在窗戶對麵的樹上坐著。
雁翎瘋丐。
他怎麼會在這兒?
他為何又出現在這兒?
釋道安沒有關心這些,而是招呼了一聲,將雁翎瘋丐請了進來。
卻見風輕葉動,身影一晃,雁翎瘋丐已經坐在桌前。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輕功。
“那個人怎麼會來?”
“誰知道呢。”
“怎麼沒聽你提?”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消息,哪想到他會來。”
“也為了麒麟玉簡?”
“應該不是。”
“他不是一直在山莊嗎?”
“一個月前他好像去過帝都一趟。最近就一直在江湖上亂晃。”
“什麼事?”
“不清楚。”
釋道安喝了口酒,接著問道:“這次有什麼消息呀?”
“像上次一樣,還是一堆的江湖人物。”
“雙子雙殺,陰陽獵刀,長白山小仙,還有上次龍吟城的一些人物。”
“他又來了?”
“沒消息。”
“還有意外的事情嗎?”
“不好說。”
吃飽喝足,雁翎瘋丐抹了抹嘴,縱身一躍飛出窗外,腳踩飛翔雁回步,沒了蹤影。
“你們剛才說他是誰呀?”
“那個白衣人。”
“他是誰?”
“你不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