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我記得拿到槍的時候,明明是帶彈匣的。”邱青萍有些氣惱,但確實沒法辯,當時的槍上那個彈匣是否有子彈,她也沒看清。
可是最後三顆子彈,很可能不能再壓製多少時間,對方一般的槍手都能利用遠程優勢突進來,把他們壓在副洞裏,扔兩顆手雷就能完事。
“突擊步槍?”
“早不剩子彈了,連槍身都被打爛,如果不是我機靈,把狙步藏好,也是同樣下場。”邱青萍還有些小得意——那個槍眼固然隱密,但是對手也不弱,距離又近,火力壓製那叫一個準,她隻能抱著狙步躲在人體工事後,靠著上下三個點擇機點射,這很考驗出槍的敏捷程度,但她好像是天生就流著戰士的血。
盧凱趕緊提醒一句:“他們要突擊了。”
邱青萍更早聽到。那個石堆幫了大忙,雖然對手一直在努力扒運石塊,卻還是把石堆當成一個重要的工事,保持著一定高度,突擊時以他們的身手,難免會碰到,這種聲響很容易暴露他們的突擊意圖。
她迅速滾身回工事,一聲槍響,通道內滿是槍手重傷的號叫,邱青萍算是小小失手,隻能怪火力壓製太厲害,但是這種慘叫反而起到了一些效果,讓對手暫緩攻擊——之前有三次,就是後援急著救人,被她輕鬆爆頭。
她再次滾回來時,盧凱已經想好了:“我們沒有彈,還有藥。”
“你吃錯藥吧,說的什麼?”邱青萍顯然沒反應過來。
盧凱隻能示意:“沒有其他東西,隻有我們帶進來的一箱鞭炮,那裏麵有火藥。”
她伸手入懷,拿出那個還有些冰手的箱子:“就這火藥……你開什麼玩笑,那隻是爆竹用的火藥,還要拆出來,現做子彈,能算是狙步子彈麼?”
“不用做子彈!我剛才一直在聽槍聲,覺得狙步射擊時的聲音和這種鞭炮爆炸時很像,隻是聲音大小差別,我算了一下,應該六個鞭炮就能模仿出射擊聲,你說過這是軍工特製,或許還可以少用一些,洞裏有聲音反射,又有他們的槍聲,應該不容易立刻被他們立刻識破。”
“哼,信你一回。”她也沒有其他辦法……現在走投無路,隻剩兩顆子彈,自殺都有些不夠。
這至少對她的安全會更有保障:她可以坐在洞裏,把六個鞭炮捆紮好,點燃後低位擲出,有工事攔住視線,對方確實很難分別出火藥爆炸時的火光、角度。
但聲音還是問題,氣味是更大的問題……能拖一時就是一時啊。
現在三個人都在這個狹小的副洞裏,空氣突然就變得稀薄了。盧凱能感覺到壓力突然增大,火熱的戾氣不斷從頸後湧入。邱重莘換了一個手印,兩手手指交叉,隻用兩個小指壓住玉枕穴。
這可以讓他最大程度吸取周圍的先天元氣,而戾氣已經變了性質,先前大姆指和食指循行手太陰肺經和手陽明大腸經,把這兩處髒腑戾氣注入他體內,這兩處分屬木、土,性質溫潤,經過淬練後,戾氣的傷害有所降低,而小姆指平常看著不起眼,卻有兩道循行:手小指端外側的少澤穴循行手太陽小腸經,手小指內側的少衝穴循行手少陰心經,這兩道分屬火、石,氣性暴烈,如同一道道小刀在他的頸上施行淩遲,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血肉被刮取,慢慢割到頸椎處!
頸椎,人身要點,但是很奇怪,六脈都未循行到此處,也沒有特別重要的穴位。隻是所有功法都認為,任督二脈不接,需要用舌頭頂上顎引導氣流,走行內息,形成兩脈相循,是為小周天。
這種公識,盧凱從來不敢置疑,但今天,他終於明白,頸部內息未開,並不是因為舌頭不能引導氣流,而是一直以來一個巨大的誤解:武林都在傳說上中下丹田,中丹田屬心,上丹田屬腦,都是身體最脆弱的器官,如果按武功秘籍修練,氣總是往上丹田湧,練功人頭重腳輕,甚至直接昏厥,真正練出上中丹田的從沒聽說過。隻留下無數的歎息:意守上丹田,那是是煉神還虛的境界,凡人不可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