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和幸村約在了海邊。
一來離車站和幸村家都近,二來三月末的季節,海風宜人,早晨在海邊走走,最是舒服不過。
幸村媽媽一如既往地起得早,已經做好了早餐,奶奶則去花圃裏麵澆花了。幸村洗漱完畢,吃過早餐就準備出門。早上還是有點涼的,穿了白襯衫然後套上了淡灰色的套頭薄毛衣,下麵隻穿了一條牛仔褲,蹬上休閑短靴就出了門。幸村家離學校不遠,離海灘也近,抬腕看表,距離越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於是也不著急,溜溜達達地走過去。
神奈川很舒服,靠海的地方有不少海鳥從上空掠過,尖尖的翅膀忽閃一下,然後就借著氣流竄出好遠。路上和路過的花店的老板點頭微笑,和蔬果屋的熱情阿姨問好,悠閑地走到海邊車站附近給遊人提供的長凳上的時候,也才不過二十分鍾。
看著海等了一會兒,肩上被輕輕拍了一下,回頭的刹那已然泛起微笑。轉過頭,蜜色頭發的少年笑容幹淨美好,薄款的棒球服外套敞開著,露出裏麵純棉的白色圓領T恤,白皙的麵容上微微翹起的淡粉色嘴唇映著初晨的光格外抓人。幸村沒有遲疑地雙手握住對方的兩肩,探身過去低下了頭,直接堵住了某人張開似乎要打招呼的一對嘴唇。
柔滑清甜。
幸村的舌緣著富有彈性的唇瓣仔細****了一遍,旋即得寸進尺地用舌尖輕巧撬開了不二的唇縫,敏捷地溜進去,打開齒關,深入了口腔。
有薄荷的清涼感。大概是吃過口香糖。
幸村箍著不二下意識向後縮了一縮的肩,舌頭探入得愈發深入,從齒關到齒根都細細密密地探索與****,吸吮著對方的口津,纏著他的舌頭,不管不顧地索取。
兩人分開的時候不二的臉頰已經染上一抹淺緋,不知是熱的還是被過於親密的舉動挑起的。嘴唇被狠狠吸吮過,亮晶晶的格外飽滿的樣子,襯著潔淨的臉和有些嗔意的神情,幸村隻覺得想要將他整個人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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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市!”
不二捕捉到麵前的人眼底灼人的光亮,有些不滿的提高聲音喚了一聲。他好歹也是個心理成年的人,哪裏不明白戀人在想什麼。隻是——唔,太早。彼此都是十五歲的身體,還太稚嫩。而且——
不二的嘴角似笑非笑地揚了揚——雖說論身高體重精市占優,但作為一個二十多歲的人,經驗上和閱曆上來看……誰吃誰這種事情,還是走著瞧比較好。
“咳。”幸村摸了摸鼻子轉開了目光——太早了呐,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還不算很久,進展什麼的,最好壓一壓。等到以後再說——可是……周助看起來真的很可口啊……不知道自己還能忍耐多久啊……
“我大早上跑過來,可不是跟你對著發呆的——我的畢業禮物呢?”不二笑眯眯地衝著幸村攤開手,潔白的掌心張開在麵前,修長精致,除了指腹的繭,竟優美細致得仿佛一件藝術品。
幸村低低一笑:“知道你惦記。”手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個小小的物件,放進不二的掌心。
微涼輕盈的觸感落在掌心上。是立海製服上的紐扣。
第二顆,貼近心口的位置,據說合著每一次心跳的節拍。
最貼近心的位置,讀出所有體溫與血液的訊息。
將滿腔的愛與思念灌注於此,然後在畢業季輕輕地取下來交給你。
所以那麼多人都相信,得到愛人製服上麵的第二顆紐扣,就等於他把心交付給了你。單純而美好的期盼,哪怕天真而虛幻,卻依舊被一屆又一屆的少年少女堅持著。
不二纖長的手指將它拈起來,對著橙光未褪的初陽細細地打量。金屬的質地有些涼,淡銀色偏一點銅黃,花紋細膩而質樸。轉了一麵,旋即微微地笑起來,衝幸村揚了揚眉毛。紐扣的背麵拿可以在金屬上書寫的固色筆寫了小小的字母,“Y.To.F”,Yukimura.To.Fuji,細微的一點,筆色又是黑的,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不二心情很好地把這小東西放進衣服口袋,然後掏出自己的,遞到幸村麵前:“喏,禮尚往來。”
幸村接過的時候卻有點驚訝。青學的製服紐扣,然而背後的扣眼卻被穿上了鏈子,吊著一枚鐵環——“鑰匙鏈?”
“喜歡嗎?”穿在鑰匙上,每天帶在身上,比起束之高閣更讓他開心呐。
幸村微笑點頭,非常自覺地掏出鑰匙,將鑰匙扣換成了不二的這個——當然,某個成為了“紅娘”的愛情禦守,也被換到了新的鑰匙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