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隻有他們,我絕不隱瞞。”
少年藍紫色的眼眸中赫然是凜冽鋒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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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仰麵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上的巨大吊燈發呆,有些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現在的精市還不是自己後來所了解的那個堅韌與清透的成熟男人,他鋒利、敏銳,卻也任性、執拗。他有著想要成為神的渴望——盡管從全國決賽以後已經更為冷靜與從容,但他依舊是十五歲的,恣意而固執的那個神之子,有時固執得帶點孩子氣,讓人心疼又忍不住去給他一個擁抱,讓他從那樣的尖銳與決絕中緩過來,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暖。
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換了角度去說:“精市,你要想一想柳。”
“……”
“他和我們,都是一樣的。一樣喜歡同性。——而且他喜歡的人現在還懵懂。”
“……所以他應該更明白的。”
“是的,他更明白。”不二歎氣,“柳的細致與縝密,精市你是知道的。他所要麵對的,甚至比我們更難。我們至少是在一起的,而他現在堅持的,還隻是一個人的感情。”
——可是他的溫和與淡定,從未改變。
“精市。我明白你想要和真田分享的心情,但是縱然是朋友也有觀念上的差異。柳他,隻是不希望你和真田鬧矛盾。”
不二一直覺得,立海的三巨頭,幸村執著之餘失於尖銳,真田堅定之餘過於固守原則,而柳,雖看似淡漠並且同樣驕傲,卻更為清透理性。
……但願精市,可以想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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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
幸村輕聲開口,手指輕輕掀過畢業紀念冊的又一頁。
相片上麵,當年青澀而稚氣的笑臉沒有絲毫陰霾,幹淨親密地靠在一起,勝過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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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個燦爛的晴天。
幸村的生物鍾將他準時從床上喚了起來。迷蒙的睡眼在張開之後幾秒之內已然恢複成一貫的鋒利明亮。起身,習慣性地看了看床頭的日曆——國中界網球部的集體出遊。
跡部之前通知他們準備好東西,畢業禮第二天就集合去玩。原本那位張揚慣了的大少爺準備把七八個網球部的人帶到歐洲去轉一圈,但由於時間的問題最後還是決定在國內玩三天。
約好是下午在冰帝集合,去跡部家開個party熱鬧一下,然後出發。但幸村在那之前還是想和不二獨處一陣,所以早早地起來了。
昨晚的電話在兩人的沉默裏掛斷。幸村不是不歉意的,覺得好端端地自己又讓周助不開心了。倒是周助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掛了電話之後又發了短信過來,叫他別多想,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來神奈川找他。
——隻是哪裏能不多想。
幸村自喜歡上不二,糾結了也有許久,克服自己的觀念,過了心裏那道坎之後就一直糾結於不二對他是個什麼感情。兩人彼此試探、時而疏離時而接近,到了最後在一起了,幸村都覺得美好得不真實,終於將人攬在懷裏塵埃落定,便又忙著後來的考試了,忙裏偷閑也是十分甜蜜。
——沒有怎麼想過前路的坎坷。
不,也不是說沒有想過,他清楚自己不是那樣隻顧眼前的人。那麼——那麼——或許是潛意識裏知道有多難,不想在剛剛甜蜜起來的時候就又想些煩人的事?又或者……周圍是柳生仁王這一對,柳又默默護著切原,知曉了內情的越前龍雅、切原和跡部一臉的理所當然,就是有些傳統思維的白石也很快便接受轉而祝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