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丁力翻了翻身終於醒了過來,感覺渾身上下疼痛略有好轉。一身氣氣臭烘烘的,尿水也已經蒸幹,給囚服添了些淡淡的黃斑。突然他感覺到嘴裏有一些異物,張口吐到地上一看,竟是些飯粒殘渣。
“小子,終於醒啦。你都昏迷了三四天,這些天來要不是老頭子我嘴對嘴的嚼碎了喂你食物,你那小命可就真的丟了。真是苦煞老夫了,你說該怎麼謝我呀。”牢房角落裏一個渾身髒兮兮,滿臉都是汙垢的老囚犯笑正笑嘻嘻望著丁力,說道。
丁力頓時感到嘴裏一陣惡心得想吐,真想死了個幹淨。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正笑嘻嘻的老囚犯,氣道:“有什麼值得高興的?誰讓你救了,我早就不想活了。也不知前生到底造了什麼孽,今世我他媽的要遭這般報應。”
“看你年紀輕輕的就被關到這個死囚牢裏,還一副尋死奈活的樣子。你遭受了什麼報應說來聽聽,也好讓老頭子我解解悶。”老囚犯依舊笑著臉瞧著丁力。
“你是罪有應得,可我卻是很冤枉!”丁力雖然不喜歡這個髒兮兮的老囚犯,怎奈這囚牢裏實在是沒有第二個人可也說話了。隻得跟這個老囚犯,一五一十的述說著自己的不幸遭遇。說到了傷心的地方,丁力的眼淚不禁一連串地掉落下來。
“我啊,別人貪圖我家傳寶物,勾結官府把我關到了這個破地方。你覺得自己沒有罪,為什麼就認定了我有罪?”老囚犯背靠著牆角,耐心的聽著丁力述說。
“你這個太正常不過了,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丁力止住眼淚,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道。
“你能明白這一點,還有什麼可以想不開的呢?來這裏的人誰會承認自己有罪。就拿前些日子那個剛被拉出去砍了頭的書生來說,他滿嘴都是之乎者也的,聽得讓人心煩。大概是他母親去世前想喝碗肉湯,自己卻是無力購買,為人子這麼個小小願望都實現不了,他哭著想了一天一夜。肉鋪那殺豬的屠夫太凶悍,也隻得去銀莊搶些銀票了。結果被抓到這兒來,小命都給丟了,你說誰沒有一個傷心的理由。”老囚犯望著曳在地上的鐵鏈,像似在回憶著什麼。
“那後來怎麼樣了?”丁力突然感覺到,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可憐的人。
“不知道。反正那個書生他那母親是再也等不來肉湯了,隻能九泉之下等他去團圓了。世界上那麼多不平事,你說你有什麼資格去關心?你還要傷心到幾時。”老囚犯停住了笑容,抬頭喝問丁力。
“我,我……”丁力愣住了,他突然覺得自己一下子無話可說。
“其實在你暈倒的時候,我用祖傳秘術觀你筋骨,其色介乎紅紫之間,骨骼中有山川之象,筋髓間含有河洛之韻,此乃已經超出了帝王之相,成長起來定是人上之人。辨你氣色,奇經流先天精氣,八脈藏三象真元。肺吐虎息,心動雀火,肝盤龍脈,脾土龜穩,腎水蛇靜。五方俱全,未煉神功,先天自成。”老囚犯話題一轉,望著丁力,精光直閃。
“你遇到了老頭子我豈是遭了黴運。我在這裏等待了多年,沒見到個可以傳我神功之人。沒想到現在快絕望的時候,卻碰到了你這麼個骨骼精奇的,這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機緣。還不快拜我為師,傳授你曠世奇功。”老囚犯望著丁力,笑容滿麵,很是期待。
丁力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細細打量老囚犯。這才發現老頭子比自己還要慘上百倍,肩上連著兩根拇指大的鐵架子,想來被人給穿了琵琶骨,鐵鏈一直曳到了地上。
老囚犯看丁力沒有動靜,可能認為丁力覺得他是個江湖騙子。什麼也不說笑著走過去,伸手便壓住丁力的胸口,一壓一放,就如壓氣筒一般,將氣息壓入了他的肺中。這功夫到底有沒有,一試便知到是真假。一壓一放,丁力頓時就覺得肺腑充滿了氣息,渾身感覺有使不完的勁。他趕緊朝著老囚犯就跪下去,也不懂什麼拜師禮節,隻知道不斷的向老頭子磕頭。
“我這《盤元心經》無門無派,乃是不傳之秘,傳說是上古巫族所練的神功。今日傳授與你,煉成之後天下皆可任你遊,何況這小小的地牢。”老囚犯開心得哈哈大笑起來。
“這《盤元心經》一共分為上下兩個部分,上部為引氣經,講得是引天地元氣淬煉肉身之道。下部為化血經,講得是化天地萬物提煉精血之道。主張以力破萬道,所謂人之未生時,在乎混沌之間,亦神不曾離氣,氣不曾離神,神氣不相離。精神內守,精散為氣,氣結成神,煉神合道,道法自然,因道建法,法就顯術,分而為三,混而為一。此乃神功要義。”老囚犯閉目盤坐,娓娓敘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