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寸斷的碎劍、居然被勁風帶起,宛如千百片暗器直向沉香飛來!
好身手,好機變,好膽量!那一瞬間便是沉香教主也不禁微微動容,心中暗自為風衍這招喝采一聲——若教中有這樣的人傑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然而瞬間,在看到了對麵那銀麵具下那種不死無悔、熾烈如火的執著——那種眼神,轉眼就讓沉香眼裏那一點激賞凍結。
鮮紅色的身形連退一十三步,沉香教主眼中驁然閃過一絲殺意!
“到此為止!”她冷冷一叱,廣袖一拂、右手探進那片暗器寒芒中,手中暗勁一吐便將半空中寸斷的碎劍全都碾為碎粉。沉香教主獨步連踱在廊簷邊一不知名的獸頭上站住了腳——這樣的人便是再優秀也是無用,不為己所用。殺!沉香並指如劍,刺破虛空,出手的瞬間,額心間的月印驟然光華一盛,那妖豔的血色令人不敢直視。
雖然兩人之間相隔尚有數丈,在對方遠遠抬手一劈的刹那、風衍卻還是下意識地急避——他看不到有武器近身、也猜不到對方招式的來路,隻是身為教中修煉術法多年的法師,憑著靈敏的感知讓他在那一瞬間便感覺到了“死氣”——宛如來著地獄黃泉的一股陰邪、強大的死氣!
退,身形疾退!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在他掠起的刹那、他感到身上的衣衫發出破裂的撕響,隨即胸腹間傳來涼意——身子還在繼續拔高,然而一低頭,卻看到暗夜裏胸腹間霍然一朵血霧綻放!傷口處不時感覺到那些無形的利齒噬咬、吮吸著,那些鮮紅、炙熱的血猶如蒸氣一樣冒出消失於無形。
這是什麼邪術?這般噬血?
然而卻沒完,那個一身紅袍的拜月教主根本沒有停下,數丈開外,那個宛如妖魔的人緩緩豎起了手、做了一個手刀的姿式,無形無聲的勁風、瞬間就斬開了幾丈外的空氣。這樣的勁氣、這般鋒銳、偏偏陰毒詭秘。這根本不是教中所記載的術法!
風衍側過身子,胸腔被那勁氣穿過,而那血依然被撕扯著最終消散在夜裏。腦中電光火石地掠過一個念頭——便是大祭司也不能這般輕鬆寫意吧,這個妖魔般的沉香教主,居然已經到了超越大祭司的境地了麼?
那一擊擊散了他的真氣、靈力,整個身子上掠的勢頭已竭,風衍重重的落了下來,落入回廊院落的草叢中——眼前一晃而過的血色,宛如火紅色的曼珠沙華花朵——沉香教主,看著這個不可一世的教主,盡管胸前衣衫盡碎,風衍卻忽然笑了起來。
這個不人不鬼的樣子,還能做我們的教主麼?還能統治整個南疆大地麼?
“不!冰淩,住手!住手!”風衍厲聲叱喝,不顧一切地想要從地上爬起、阻攔。
不知何時,冰淩整個人縱身一躍,火紅的雙臂牢牢將獨步而立的沉香教主困住。
“不知死活!”沉香一聲冷笑,手上卻片刻不停,右手倒轉成抓狀微一用力、整個右手便沒入冰淩的胸腔中,“噗呲”進出間,一顆還在跳動的心便突兀出現在晶瑩如玉的手中。
那一瞬間、溫熱的血如噴泉一般濡濕了她的手,沉香輕蔑地看著這個即將失去生命的金麵法師,歎了口氣:“螻蟻樣的人,便是不要了性命有能怎樣呢?感人肺腑的師兄弟情麼真是笑死認了。”
那含糊的言語,透著盡是不屑和狂傲。
但是冰淩卻在笑,彎起的眼睛裏滿是嘲諷。怎麼?陡然覺得有什麼不對,沉香想回頭、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在一瞬間不能動彈了。是分血大法裏的血咒!……這個廢材螻蟻竟然用自己全部的血下了咒術,在這一刹那把她定住不能動彈!
“不!”風衍厲聲叫了出來,不知從哪來的量,閃電般騰地出手,整個身子從地上的一躍而起——並指化劍,神鬼劍!那一指凝聚著無上意念,帶著斬鬼神於無形的力量。刺向沉香,宛如精準的箭矢直指沉香教主的咽喉!
“滴!”一滴冷汗滑落,沉香目露驚色眼中那驚豔的一指頭越來越近……
神鬼劍指已然到了沉香的咽喉前三寸,定定地停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