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義現在裝得跟個小白兔沒啥兩樣,因為他正站在王起麵前。
王起正欲伸手去摸摸頜下的胡須再說話,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跟十四姨太在床上玩火燒藤甲兵時把胡須燒了些,若是讓人瞧出來可不好看。便拿起身旁矮幾上的茶杯,眼睛死死地盯住這個敢摸女兒而不被女兒一腳踢死的奸滑小子。
正盤算間,隻見這個小子恭敬的拱手至地道:“小可為賊人所害,家破人亡,落入大江之中,幸得小姐相救,大恩自不言謝,老伯若有差遣,定當生死以赴,水火不顧。”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見這小子如此懂禮,王起假裝沉吟一會,便低聲道:“你家居何處,可有妻室?”
張樂義大喜,心想莫非是這老小子想把女兒許配給我?這下可賺大了,沒想到一YY,居然就得到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空氣如此清新,世界還真是美好。便老老實實地答道:“小子姓李,單名一個昊字,原籍襄陽富貴巷,自幼與家人四處經商為生,昨日在大江之上被賊人搶劫,家人盡遭毒手,小人跳入江中,方才逃得一命,如今孤零零的一個人…….”
話音未落,便嚎啕大哭起來,好似傷心之極,表情直追後世的諸多名角影帝,讓人聞之心酸見之神傷。
可惜如此精湛的表演卻明珠暗投,那王起嘿嘿一笑道:“富貴巷那種地方的商人,也沒姻親,就是說沒有什麼後台了,那報仇之事可是難上加難了,這樣吧,既然小女救了你一命,上天也有好生之德,那老夫就勉為其難,收留你在府中當個下人,你也算是盡了報答之恩。”
見張樂義睜大了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心裏暗笑,就憑你這模樣也想厚顏無恥地當我的上門女婿,真以為做上黃粱美夢了,不待他開口,便又說道:“看你一表人材,自然不是無恥少德之徒,這救命之恩必然是會報的了,身板也不錯,就在前院當個護衛吧,若是你想跑,嘿嘿,這陳店方圓幾百裏,可都是老夫的地頭。”
說完手一伸,虛空一抓,一角案頭頓時斷裂,他單手一揉,一角上好紅木便化為粉末掉在地上,看著張樂義,也不說話。
張樂義正色道:“受人滴水之恩,當思湧泉相報,我家世代行商,自以誠信為本,小可定努力做好護衛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說完心裏暗笑,就你這少林外家功夫,還好意思出來顯擺,待老子把你女兒搞上手,讓你當個便宜老丈人,再帶上老婆遠走高飛,過兩天抱個孫子回來,你就等著當便宜外公吧。至於兵敗宜都、湘軍全軍覆沒的事,他再三思量,心想如果現在逃回湖南,萬一被朝庭當作出氣筒斬了才真是冤枉之極,待朝庭被白巾軍打得大敗,再回石門糾集兵力,雪中送炭,也不為遲,曾剃頭不也大敗三場還差點跳水自殺麼?勝敗兵家常事,回頭多帶點小弟炮灰們找回場子就行了。
兩個大小狐狸各懷鬼胎,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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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多雨,一連三日,張樂義都抱著一支鳥槍呆在前院站崗,晚上十幾個護衛一個通鋪,連出去方便都有人連班跟著,他不由在心裏暗暗咒罵那個老狐狸,家風嚴謹,做個護衛跟坐牢似的,怪不得要威脅自己。
這些護衛都是王起的弟子或再傳弟子,每月工錢倒是不少,每旬還有一次機會可以到鎮上的青樓去放鬆放鬆。聽得此言,張樂義不由暗笑,原來這老狐狸的福利政策還是不錯的,可惜,老子看上的不是那些殘花敗柳,而是你那嬌滴滴如花般的女兒。
這日巡視到府內戲台,此處離後院隻有一道院牆,牆外不遠處便是王鳳竹的繡樓,張樂義瞧瞧四周無人,便從身邊樹上摘下一枚樹葉,放在嘴裏,吹起了《你知道我在等你嗎》的旋律。
一曲未完,便看見繡樓窗口大開,探出個美貌女子,隻見她一頭烏黑的披散長發,翠彎彎的新月眉,紅紅的櫻桃口兒,直隆隆瓊瑤鼻,粉濃濃紅豔腮,嬌滴滴瓜子臉兒,伴著窗畔的楊柳葉,輕嫋嫋似花朵般的上半身,在風中搖曳的玉纖纖蔥枝手兒,不是王大姑娘卻又是誰?
兩人眉目傳情,早已此身不知何處,隻盼望這一刻永遠停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