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升展現出極為堅忍的一麵,沉默受著,洗完後身體被射線烘幹,被八名重裝士兵監督著走了出去。
外層有一隊荷槍實彈的重裝士兵,足有三十人,戰鬥裝甲上印有一對交叉的劍,代表了東都最負盛名的安全部隊——雙劍,裏麵的成員全是各部隊挑選出的精英,個人作戰能力都是頂尖的。雙劍平日的任務是保護一些軍政裏的重要專員,現在拿來負責此次的押運,而且出動了三十人。
可能是崇升前世意識體的作祟,平時很喜歡收集了解各方麵的信息,自然對東都的這支安全部隊有所了解,當他看到麵前如臨大敵的有名部隊,心裏麵再不作其它想法,隻留下一個單純心思:逃。
不逃就是死,或者囚禁一生。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幾個隔窗,心知裏麵定有幾個大人物的眼睛在看著自己,他聳聳肩,拖著腳鏈向前走,走向換了一身防護衣身軀仍挺得筆直的鄧世澤。
想著鄧世澤正直的作派,劍眉下的熾熱,崇升知道這個軍人一定是被耍了,包括他的爺爺鄧天容。
“放心,我說的話不是在騙你。”鄧世澤誠懇道:“不要有怨恨,你可能不明白自己的存活具有什麼樣的意義,現在整個東都都被驚動了,如果不是蟲子附體,一旦科學家從你身上破譯正常呼吸的代碼,人類就會邁向一個新世元。”
“征服蟲星?”崇升鄙夷地盯著鄧世澤護鏡下的雙眼,“生活在聯體星的威脅下?你信?”
鄧世澤解釋道:“科學家從數據上分析得出,聯體星的位置相對移動至少間隔一千年,一千年裏足夠讓我們做更多事。現在我們缺少的是時間和土地,有了時間、土地和能量,我們可以把蟲星當作通往宇宙的跳板。”
崇升低聲笑起來:“他們說的?”
鄧世澤不語。
“為了這麼一個偉大的目標,我的生死自然是小事,你怎麼保證我能活下來?”
“研究並不需要殺死你。”
“但是需要不斷地從我身上獲取血肉。”崇升冷笑道:“我最可能的是被你們養起來,源源不斷地供應試驗原材料,真到了最後一步,到了需要我的生命做出貢獻時,你們會毫不猶豫地取走我的所有。想讓我當聖人?舍小義取大義?”
鄧世澤搖搖頭:“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崇升歎道:“我這是在賭自己的命,賭你的品德,而你們卻不用付出相應的籌碼,所以這不公平,我感覺不到安全。”
鄧世澤沉默片刻才道:“你不得不賭。對於很多人來說,決定了的事就決定了,不需要對你解釋,而我之所以願意解釋,是因為我相信事情會按我和鄧將軍的想法發展下去。”說到這裏,他想了想,很肯定地說道:“鄧將軍很喜歡你,他有能力保證你的安全。”
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是人有思維有思想,隨時隨地都在變化,即便是同一件事,也會因不同的環境形成不同的想法,正因為有這些,人類的社會極為複雜,誰也不知道誰心裏真正的想法,就算現在知道了,也不代表對方永遠是這樣的想法。
崇升看得很透徹,鄧世澤太天真,真去信任鄧世澤,自己的路會走到盡頭,而他不想這樣屈辱的死。
“現在的我真是插翅難飛了,能可以不信你們嗎?”
自嘲了一句,崇升不再說話,跟著鄧世澤上了軍方的裝甲車,望著外麵動起來的重裝士兵、四台機甲和一輛機甲運載車,心裏罵道:真是很大的陣勢啊,真他媽看得起老子。
崇升所不知道的是,這樣的陣勢防得並不是他,而是因為他是東都上層最不想看到的某人的徒弟,大陣勢防的是他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