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行車隊足足有十五輛,順著出了半球型鋼鐵建築。
裝甲車後排有望風的窗口,崇長隨意瞟了眼,赫然看到遠方一輛車上站立的黃色人影。自從有了基因橋,他的視力極佳,一眼便看清那黃色人影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頗有些思念的月琪。
他心頭一緊,問道:“她怎麼在這裏?”
鄧世澤望外看了一眼:“一直就在。”
崇升聽明白了,心頭溫潤一片,想到這一別自己不是死了就是要過上逃亡的生活,不知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心頭又是一陣難過,他深吸口氣,淡淡道:“停車,我要見她一麵。”
鄧世澤拒絕道:“不行。”
崇升心裏很清楚,其實見不如不見,讓月琪以為自己死在蟲星怕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但是崇升不是那種人,死就是死,活就是活,那種矯情的做法不是他所願,因為他覺得那樣實際上對雙方都殘忍。
所以他堅持道:“別逼我。”
鄧世澤盯著崇升的眼睛,隻看到裏麵的堅持,苦澀道:“不要太近了,免得給人借口。”
崇升點點頭。鄧世澤拍拍隔離板:“停車。”
車門打開,崇升深吸兩口氣,緩緩下車,臉上帶著微笑,向著風中的少女挪動雙腳。
數名重裝士兵跟在兩旁。
鄧世澤沒有跟過去,提醒道:“十分鍾。”
崇升沒有理他,一步一步,越走越堅定,聽到遠方少女發出的尖叫,笑容越發燦爛。
沒有人阻止少女以及身後費力跟著的大胖子。
少女拎著裙擺跑得很快,短發隨風起伏。
崇升的笑容逐漸僵硬,風中的青絲有些白的耀眼,竟讓他的心都抽痛起來。少女就象一隻期盼歸家已久的鳥,旁若無人地飛撲過來。崇升早忘了鄧世澤的警告,想張開雙臂,徒然醒悟雙手被鎖,舉在胸前的合金手銬無比刺眼地橫在中間。
少女頓時駐住腳步,淚眼吃驚地盯著崇升雙手雙腳,崇升放下手柔聲道:“我活著回來了,所以不要擔心……這些都隻是預防措施,等到他們檢查完身體就沒事了。”
月琪捂著嘴,淚如雨下,她連連點頭,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想著撲進崇升懷裏。
崇升微笑搖頭:“身上很髒,可能……還有蟲子。”
月琪卻是不聞不顧,撲上前將崇升死死抱住,她抱得如此用勁,生怕再度失去,嘴裏說道:“我不管,最好讓他們把我也抓起來,這樣你再也別想逃走。”
二十多天的生離死別,差點讓月琪崩潰,現在崇升活生生的在眼前,她什麼也不顧了。
“蟲子怕個毛,小師弟少拿這個當借口。來,我也抱抱。”終於跑過來的朱胖子裂開大嘴哈哈大笑,上前將倆人都給抱住。
崇升這才發現大師兄竟然也來了,一陣呆愕,心中溫意更濃,嘴裏卻道:“去去去,你這個大燈泡真不合適宜,還不鬆開。”
“以為我真喜歡抱你?一股消毒水的味真媽的難聞。”朱胖子嘿嘿幹笑兩聲,卻不鬆手,低聲說道:“來時師父交待了,活著就想法子回中都去。”
“我不想連累師父……”
“說的什麼屁話,我們是一家人。”
“行行,我怎麼回去?”
“師父說了,如果你能從蟲星活著回來,就一定有辦法回到中都。”朱胖子想了想又道:“不過我也不太信,你小子的本事我了解,要不我想法子幫幫你?”
月琪這才明白事態比崇升剛才所說的檢查要嚴重的多,顫抖著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崇升微笑道:“沒多大的事。我跟他們走後,記著和大師兄一起,把我的黑梟帶回中都,在師父那裏等我回來。”
鄧世澤遠遠望著三人抱成一團,苦笑著摸出一根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心說你小子也太不把我的勸告放在心裏,真讓人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