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意,那個漂亮的白富美你認識嗎?”“哪個?”“你小子別裝啊,那個美女今天倒是問起你來。”意樣撓撓頭,“就你昨天幫她刷牆那個,老子今天給她院子上磚,別提那妞有多正點,昨天咋勾搭上的。”“哦~是那個啊。”
“嘿,別裝,估計你沒機會了。”這個同事阿健倒是有趣,說話喜歡嘻嘻哈哈的。
“咋,我怎麼沒機會了。”意樣裝作著急的樣子。
“我說出來氣死你,今天我看有個帥哥來找那美女,人家又帥又有錢。”阿健特意說這句話的時候拉長語氣,意樣哦應了一聲,“你怎麼不著急?求我的話,我幫你出個泡妞好點子。”阿健倒是挺喜歡說笑,“去你的。”意樣笑罵道,今天是新年的第二天,店裏倒是沒生意,連銘叔都回家過年了,隻剩下自己跟這個同事,新的一年來了,城裏的街反而少人,連鞭炮聲都沒有。
“我說阿意,你真沒對她有感覺?”阿健的嘴巴閑不下來,“我說你夠了吧,我的事關你什麼事,你不也沒女朋友。”“這不是無聊麼。”兩個人買了幾瓶啤酒,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喝著,店裏有很多材料需要有人看著,本來銘叔還打算過完年再回去,輪流看貨的,倒是意樣主動說要留下來,讓銘叔省了不少心。
跑車的轟鳴聲又響了起來,“我靠,怎麼殺馬特白天也來啊。”阿健不滿地抱怨道,說出了意樣的心聲,這群飆車一族確實有點過分,有一次睡到三四點被他們的轟鳴聲吵醒了。“有人在嗎?”初晴今天穿了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運動服,普通的打扮,足下穿著一雙純白的登山跑鞋;唯一特殊點的,是她在手腕上紮了幾條五彩斑斕的可愛的橡皮筋,為這身樸素的衣飾增添了幾分俏皮的感覺。
素麵向天的臉蛋,吹彈可破的臉龐上不施半點脂粉——不化妝、不打扮,最樸素最簡單的衣服,她站在那裏的感覺,有眼睛的男人心裏都會忍不住湧出四個字來:傾國傾城!
意樣捏著啤酒還沒來得及放下,他感到非常詫異,倒是讓她走進店內看見最肮髒的自己,感到一種不好意思和心煩,“你它嗎不是很想看嗎?老子就混成這樣,你就看個夠好了。”意樣無所謂地躺在滿是灰塵的沙發上,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大衣,褲子臃腫又老土,唯一帶給人生氣的就是他的臉龐,白嫩嫩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擦了什麼化妝品。倒是阿健看見初晴來了顯得非常正經,立刻衝進房間換了他最貴的一套名牌西服,整個人站的筆直的,初晴好像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意樣心中一痛,隻見後麵突然走出來一位男人,隻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那個男人皺了一下眉頭,“阿晴,你怎麼來這種地方啊?”意樣心怦怦地跳著,他轉過了臉,眼睛水汪汪的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想哭,“沒什麼,來看一個人而已。”初晴淡淡地說道,這個店是用水泥牆中空加木架成的,她緩緩地沿著木樓梯走了上去,那個帥哥眼中隻有初晴一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在後麵作出一副就算初晴摔倒我也要扶到的姿勢,而在一樓跟雜貨混在一起不分彼此的兩個少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這樣目視著他們走上去。意樣是想上去收拾一下的,“算了,讓他們看吧。”
倒是阿健反應了過來,“你不去收拾,我去”他又追了上去。
這二樓是用木板搭出來的,走起來發出“吱呀”的聲音,提示著來往的人這裏隨時可能會塌下去,阿健一走上去就看到他們在捂著鼻子嫌棄了,“這麼髒的碗”“你看,裏麵的汁水還沒洗幹淨呢。”“這刀怎麼黑漆漆的。”“阿晴你來這裏到底幹嘛?”“沒幹嘛,體驗生活,社會調查。”在木梯左邊是一個小小的磚門,右邊就是廚房了,參觀完廚房,“吱吱”地板抗議了起來,兩個人又從小門這裏走了過來,阿健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兩個已經走了進去,“慢……著”阿健無力地喊道,兩個人看了過來,“額,你不覺得應該尊重他人的隱私的嗎?”“那這個是你住的地方?”“這倒不是。”阿健撓了撓頭,“可是這是意樣的地方啊。”
噗嗤,初晴捂住嘴笑了起來,美女一顰一笑之間帶有巨大的魔力,但不知為何這個美女眼神暗淡了起來,“阿晴,怎麼了?”帥哥見初晴眼色不對勁,關心地問道,初晴沒有回答,這是一個地板有些分裂的房間,左邊的地板立著一張床,右邊是空空如也的,可以看到一樓的雜貨,還有躺在往上瞧著自己的意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意樣哼了一聲轉過了頭。
床上還綁了一張蚊帳,因為跟雜貨靠得近,整張蚊帳有很多灰塵粘在上麵,初晴走了過去,這個地板並不如其他地方穩固,走起來好像這個地方的木板搖來搖去一樣。“初晴。”帥哥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高貴的女孩做這種隻有家裏的保姆做的東西——疊被子。這令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配偶競爭對手,這已經說明下麵那個邋遢的貧民在初晴心中得地位。
把被子拉開,發現這張席子有淡淡的血印子,初晴心抖了一下,好多的血印子。枕頭下麵好像墊了什麼東西,打開一看,原來是一本筆記本,筆記本上也全是已經風化的血印,血印旁邊寫了不少“等你們看到這一頁,我已經死了。”“把我的**捐給有需要的人。”……一大堆遺言,意樣好像看見初晴在上麵看什麼,“能不能不要這麼多事?”意樣從下麵提醒道,盡管那本筆記本沒寫什麼,但被人看到有一種危險的感覺。初晴趕緊把那東西放好,“你說話給我小心點。”帥哥威脅道,意樣根本不鳥他。初晴翻了一下他的衣服,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兩個人走了下來,“你的東西呢?”初晴像是對著空氣說話一樣,意樣裝作睡著了,不言不語,帥哥像是想要衝上去打他一頓的樣子,“阿飛,不要理這傻逼,我們走。”初晴哼了一聲,“快滾,最好被車撞死了,老子不想看見你們,愛去哪去哪。”意樣突然吐出這麼一句話,兩個人並沒有理會他,“嗚嗚”傳來跑車發動的聲音,跑車聲漸漸消失,阿健才跑了下來,“意樣,那個美女放了好多錢在桌子上啊。”阿健嘮叨起來,意樣楞了一下,隨即粗紅了脖子,“老子不要她的錢。”
“哎,你跟我說有什麼用,我又不是那個美女,話說你怎麼認識她的,長得好漂亮……”意樣內心非常難受,最討厭欠別人東西,尤其還是“那裏”的人。跑車轟鳴聲又回來了,意樣撰著錢,厚厚的一疊,用手掂著都覺得重,初晴又走了進來,提著一袋東西的樣子,“拿著鈔票滾蛋,你當老子是什麼東西?!”意樣一把把錢塞了過去,初晴閃了開來,倒是阿飛見意樣想碰初晴,一把把他的手鎖住了,意樣的一雙手很大,骨節突出,顏色發灰,手掌全是繭子,看上去像滿是鏽斑的鐵耙。這雙手簡直是彎彎曲曲的葡萄枝,又像長滿結疤的老樹根,手背上青筋突暴,關節粗大,手掌上的紋路像刀刻的一般。這麼粗糙的一雙手阿飛倒是沒有見過,愣了一下,被意樣擺脫了,“兩夫妻是吧?”意樣冷笑道,一把把錢塞進了阿飛的口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回到了沙發上,拿起一罐啤酒打開喝了起來。“意樣,看我幫你買的東西。”初晴倒是對他的表現見怪不怪,仿佛做這樣的動作和事情是正常的。她把袋子拉開,一包包衛生巾掉了出來。“你他嗎有病嗎?”意樣既尷尬又生氣,“誰會用這種娘們東西。”不僅意樣驚呆了,連阿飛和阿健都楞在了原地,不知道做什麼好。初晴倒是不說話,轉動了一下手腕上的橡皮筋,走到意樣的旁邊坐了下來,見到她如此冷靜,意樣也平靜了下來,和神經病沒什麼好生氣的,他這樣想。知道自己身上味道臭,特意往初晴身上蹭蹭,初晴皺了一下眉頭,不說話。見到初晴這副樣子,意樣倒是覺得沒趣了,他扔掉喝光的啤酒瓶,“阿健,你來看鋪,有事情叫我,我睡一會,心煩。”踏上了木梯的道路,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滴滴滴”鬧鍾響了起來,天色已經昏暗,阿健在床前在著電腦,“六點了嗎?”意樣拿著浴巾走進了洗澡間,那是一個由一塊粗糙的窗簾布和磚頭建成的簡陋得“洗澡房”。“他們走了嗎?”“你一睡著他們就走了,額,連那東西都一起帶走了。”哦,意樣應了一聲洗了起來,“你要去哪?”“網吧。”“不在家裏玩嗎?”“上班。”阿健好像想起了什麼,“哦~我叫外賣,要叫你的一份嗎?”“不了,你自己吃吧。”隨著一條黃色大褂子製度穿了上去,“和興網吧”四個大字非常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