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韓驕子該是有父母的,隻是不知他父母做什麼去了,他從不提起,春心有時候也不好意思多問。像這樣全族出動的日子,如果他們都沒出現的話,那多半是真的不在了。
主持婚禮的司儀是狐族的長老,他大聲說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齊入洞房。”
拜天地代表著對天地神明的敬奉;而拜高堂就是對孝道的體現;至於夫妻拜就代表夫妻相敬如賓。
一聽送洞房,韓驕子似乎顯得特別高興,打橫抱起春心就向後堂而去,身後許多狐狸都尖叫起來,發出獸一樣的嘶叫,那是興奮的聲音,狐狸們求偶時發出的聲音。被他們這麼一叫,韓驕子也興奮起來,腳下加緊把她抱進洞房。
族長說儀式不可廢,叫韓驕子把儀式做完,再來其他的。望著這不良老頭詭異笑著的臉,韓驕子很覺無奈,這丫的都到緊要關頭了,還要做這做那的做什麼?
族長說的話絕不敢不停,他隻能乖乖地把春心放下。
春心坐上床,韓驕子抽出如意喜稱挑蓋頭,他躊躇了一下,手微微地抖著。
人都有第一次的,即便看多了春心的樣子,心裏還是有些緊張。他仰起頭,鼓起勇氣把新娘頭上那張蓋頭帕一挑,把它搭在床簷上。
一陣粉香往他的鼻端撲來,他抬起眼看著春心,心怦怦地跳動。新娘裝扮的她真的好美,好美。
撒完帳,吃完子孫餑餑,這些狐狸精都不肯退出去,在屋裏叫著,鬧著,還圍著韓驕子,要他跳舞。
鬧洞房是人間的風俗,他們這些自詡狐仙的高貴品種從來不做這種低級趣味的事的,以前在狐族,哪一對狐狸想成親了,稟明族長,拜完狐神,洗了明玉泉就算結成夫妻了。還從沒有哪個會像人間一樣迎親的,這些狐狸們都極感興趣,臨來的時候把一整套儀式都學全了,既然要做那就做全套,那些以前被韓驕子欺負過的小狐狸,自然想盡辦法要韓驕子出出洋相。
韓驕子哪會跳什麼舞,到後來連族長那個老頑童都跟著起哄起來,弄得他不上不下,隻能動起手腳來。春心怕他不好意思,也跟他一起跳。
新郎在房間中央很起勁地跳著舞,—曲接著一曲,一刻不停地跳,有狐狸湊趣,給他們和著音樂拍子。新郎舞動著,身上的袍子不知被誰扯開了,露出雪白的裏衣,紅白相配那麼相得益彰。隻是他的姿勢太過笨拙,沒有半分舞者的韻道,宛如螃蟹揮動著爪子,狼狽的流下幾滴汗來。
新娘也隨著音樂舞著,她是多麼美,身子軟軟的,頭上的鳳冠鬆散了,垂在臉上,這與她的風情很是相稱。她有時掙脫新郎的手,搖晃著兩條大腿,開始在新郎麵前跳舞,有時又象旋風一般打轉,使得她頭上的鳳冠也隨著打起轉來,使那鳳冠上垂下來的花梢拂到在她近旁的人的臉上。
春心的舞姿引得狐狸精們一陣歡呼跳躍,到了後來都跟著他們在屋裏跳了起來。狐狸們平日裏都自由自在慣了,沒有人間的拘束,根本也不講什麼禮數,跳到最後,新郎新娘被推到一邊,隻有這些年輕的身軀在不停舞動著,扭著腰肢,揮舞著手臂。他們轉著,跳著,在人群中跳進跳出,舞的甚是開心歡暢。
屋子裏太窄,韓驕子怕傷了春心,忙把她護在胸前。看著亂糟糟的情形,他心裏著急,好好的洞房可別叫這幫同族給攪合黃了。
他不停地求著族長,“爺爺,親爺爺,你是我親爺爺,把他們帶出去吧,要跳也到外麵跳去。”
族長先是不肯,最後他連重孫子都給搬出來救命了,為了子嗣著想,也不好當真毀了這難得的洞房花燭夜。
好容易把人都唬弄走了,房間裏隻剩他們兩個,韓驕子才鬆了口氣。他牽著春心的手走到床前,雙眸柔情似水盯著嬌美的人,“娘子,與為夫就寢可好?”
這話說的文縐縐的,實在不像他平日的風格。春心臉一紅,“你急什麼?”
韓驕子眨眨眼,“還要喝交杯酒嗎?剛才不是已經喝過了。”他說著嘟過嘴去,剛才可是拿嘴喂她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