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撞響,房門被粗魯地推開了,順智當先搶到了屋裏,另有兩個年輕的僧人跟在他的身後,都是一副魚死網破的悲壯表情。
徐丁柴坐起身來,看著這幾個闖入的不速之客。
順智看到徐丁柴的駭人景象,驀地一愣:“徐大人,怎麼你也……”隨即他轉過身,衝著門外說道:“住持,連徐大人都這樣了,還能再等麼?!”
空海慌慌張張地擠進了屋,無奈地看著徐丁柴:“我實在控製不住了……法和死了,另外還有三個僧人現在也和你一樣……這,牛大人,你也”徐丁柴連忙回頭,牛牧之的眼裏竟然也流下了血淚,徐丁柴瀕臨崩潰,世子殿下,不他要冷靜,他遊曆天下,什麼樣的危險沒見過。此時不能亂了心智。
“來得真快……”徐丁柴似乎在自言自語,然後他掙紮著站起身,直視著順智等人:“你們現在想怎麼樣?”
順智對徐丁柴卻並不十分在意,他的目光在屋裏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牆角處。
“在這裏!”他興奮地叫了一聲,衝過去把堆放在那裏的“血草”一攬子抱了起來。
“就是這些禍害!快燒了它!”牛牧之生氣的喊到。
徐丁柴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他們信了傳說中的話,把這些“血草”當成了惹禍的元凶,所以一路找到了這裏。
牛牧之拿起這些草,不再停留,抱著那堆“血草”向屋外飛去,其他僧人也都跟著他一哄而散。屋子裏隻剩下了空海和徐丁柴二人。
雖然已經非常虛弱,但徐丁柴還是艱難地邁動雙腿,向門口走去,心智越來越不受控製了,他想付一下桌子,卻把桌子摁的粉碎。
空海上前扶住他:“徐大人……”
徐丁柴注意到空海的眼中此時也布滿了血絲,他先是一愣,然後苦笑了一下:“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吧。”
兩人攙扶著來到後院,十幾個僧人圍成一個圓圈,中間是空憶、蕭雲飛、法槐、法明以及剛剛死去的法和的屍體,順智帶著兩三個人正在把夥房裏的柴禾草秸等燃燒物往上堆放著。
徐丁柴立刻明白了他們的意圖,竭力上前想要阻止:“不能……不能燒屍體,你們這是在毀壞證據!”
早已失去理智的僧人們哪裏還聽得進去這樣的話?有幾個人轉過頭來,用一種夾雜著憎惡的奇怪的目光看著徐丁柴。
徐丁柴突然間明白了這種目光的含義,在他們眼裏,自己其實也和那些屍體相差無幾了。隻等著一斷氣,他便會同樣地被架上這簡陋的火刑場。
徐丁柴的心中升起一陣悲涼,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徹底淹沒了他。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也不會相信自己這次上山居然會迎來這樣的結果,然而殘酷的現實擺在他的麵前,他還有什麼機會去挽回呢?
他的視線已逐漸開始模糊,思維也變得艱澀起來,他所追尋的答案,在哪裏?
恍惚中,他看見一團火光從圓圈中心升起,僧人們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與神秘的“惡鬼”作著最後的鬥爭。
牛牧之走到火堆旁,一把把地將那堆“血草”添加到越燒越旺的火苗中。
一股奇怪的氣味散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