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見了嗎?”法槐的臉色變得陰沉可怕,“這就是傳說中惡鬼的標記,來自‘死亡穀’的血草!”
果然,眼前這些植物的奇特形狀正和法槐剛才所描述的一模一樣。看起來它們被采摘的時間還不長,肥大的莖葉依然顯示著旺盛的生命力。由於那個恐怖傳說的影響,這種生命力泛著邪惡的光澤。
“你……你是在哪裏發現這些東西的?”空海盯著那些植物,心中開始有些發毛。
“空憶的房間裏。剛才把他的屍體抬回屋時,在窗口下發現的。”法槐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看著徐丁柴。
徐丁柴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不錯,我那天在屋子裏勘察現場的時候,也曾經看到過。不過那時我還不知道它的來曆和那些可怕的傳說。”
“空憶最近什麼時候去過‘死亡穀’,你是怎麼知道的?”空海問法槐。
“就在他閉關的前一天。當時有人看見他一早就出了寺,往後山山穀的方向去了,直到下午才回來。我原來也沒有多想,不過現在前後一印證,他肯定是去了‘死亡穀’!”
法槐回答完空海的問題,又繼續往下說道:“空憶從‘死亡穀’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足不出戶。連法明給他送飯也是從窗口遞進去的,見不到他的真麵目。他自己說是閉關修禪,可是修禪需要這樣嗎?我早就起了疑心了,隻是礙於他的輩分,也不好幹涉。”
“那你認為他在屋裏是幹什麼呢?”徐丁柴沉吟著問道。
“我也不知道。”法槐搖了搖頭,不過緊接著又說:“我猜可能是在施展某種巫術。”
“巫術?”徐丁柴難以理解地眯著眼睛。
“空憶對鬼神一類的東西很有研究。”法槐解釋說,“山裏村戶死了人,經常請他過去擺道場、做法事。”
徐丁柴“哦”了一聲:“你怎麼會認為他一個人在屋裏也是在搞這些東西?”
“我這麼猜測當然是有原因的。法明曾經向我報告過一件事情:前些日子的某個晚上,他去寺後方便,看見空憶以前住過的那間小屋裏有煙霧燃起,隨後,在煙霧中還映出了個奇怪的‘無頭人影’!”
徐丁柴和空海對看了一眼,說:“這個我們已經知道了,你覺得它和空憶的閉關又有什麼關係呢?”
“哦?法明也和你們說了?”法槐略為顯得有些意外,頓了頓,他接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道:“開始我以為是法明膽小,一個人心裏害怕,所以產生了錯覺。不過後來我去小屋查看了一下,才發現事情有些蹊蹺。”
“你是說那個窗戶下的火爐嗎?”徐丁柴對法槐漸漸有些刮目相看了,這個人處處想要操縱寺裏的局麵,確實是有些能力的。
“不錯。那些煙霧應該就是從火爐中產生的。而且我那天還從爐膛裏找到了沒有燒完的殘留物,並且把它保留了下來。”
“是什麼東西?”徐丁柴有些興奮地往前探著身子。自己什麼都沒發現,原來是有人捷足先登的緣故。
“在這裏。”法槐拿出一個手帕裹成的巴掌大小的布包,打開後放在桌上,“我也是剛剛知道這到底是什麼。”
那是一片葉子,雖然邊緣部分已經被燒焦了,但整體形狀還是保存得比較完整。
“血草!”徐丁柴和空海同時叫出了聲。
“難道說空憶在小屋裏偷偷地燒烤血草?”徐丁柴立刻產生了相應的聯想,“他這是幹什麼?”
法槐沒有直接回答,沉著聲音說:“在山民的傳說中,血草長得這麼肥碩,是因為它吸收了山穀中死人的亡靈,這每一片葉子上都附著一條冤魂。”
想到燃燒血草產生的煙霧,在煙霧中出現詭異的“無頭人影”……誰都知道法槐剛才的話在暗示著什麼,屋子裏一時間寂靜無聲。
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有些發白了。法槐打開窗戶向外張望著。
“雪停了。”他站在那裏,怔怔地看著空憶屋前的那串腳印,現在,它們在雪地上已經隻剩下淡淡的印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