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比夜更黑的黑暗,那會是什麼?
如果有比雪更涼的刺骨,那會是什麼?
如果有比現實更殘忍的時空,那會是什麼?
······
······
如果用一生的秒數去減現在的年華,
還剩多少。】
——關咲
已是深冬了。
櫻花雪早就銷聲匿跡,無處追尋了。僅是枯到幹巴的樹葉隨處飄蕩,給人以失魂落魄的神韻。偶爾側頭細聽,便可發現滑落天際的摩擦聲。是大雁南飛。
“哥,不是應該往那邊走嗎?走反了吧?”女孩伸頭望了望站牌,地鐵呼嘯而過的風使本身就寒冷的地下驛站更增加了幾分寒氣。白色呼出的氣體呈現出形體,有說不出的魅力。她狠狠吸了下鼻子,東京的冬天,是蠻冷的。即使把自己裹成了粽子也抵不住寒氣,渾身冰冷。
“你不先去學校看看?現在放假,正好,開學我可沒時間陪你亂逛。”男孩靠在柱子上,雙手插在口袋裏,仿佛一點也不冷,沒有吐出的白氣,像他說的話一樣沒有溫度。偶爾微微仰頭,眯起眼看列車時間,還剩3分鍾。
“小咲,過會到學校你先自己去報到,然後在圖書管門口等我。”列車駛了進來,帶起了一陣冷風。”“哼,剛到就想把我丟到,哪有這樣當哥哥的。你幹嘛去?”叮~。列車停穩了,門慢慢打開。好在這一站上車的人不多,勉勉強強還可以擠上去。女孩拽住男孩的胳膊,以免人群把兩人衝散了。跌跌撞撞。聲音從嘈雜的呼聲中發出,“好擠啊!喂哥,還沒說完呢,你要去哪啊?”好不容易的擠進了車廂,就把男孩的胳膊拉的更緊了。東京真嚇人,活脫脫一人城。果然還是紐約好。“管那麼多幹嘛?”男孩有許些不耐煩,“坐下來,下車再說。”人太多,像是被吞噬了。女孩笑了笑,哥哥你啊,怎麼總是這樣啊。小心以後找不到女朋友!
路軌搖搖晃晃,轉的小咲有點暈,走路走慣了,坐這種地鐵,還是遠離的好。
從上車到下車,從進站到出站,直到黑暗裏透出的光,跳躍在眼皮裏的,除了人就是人,不得不產生一絲煩躁。
這裏就是東京啊。這可要怎麼生活啊?女孩悄悄地想。眼神低低的。這裏的風像冰渣,一點點刺進身體裏。有點邪惡,也有點美麗。最重要的是,自己以後幾年都要在這呢,還是先習慣吧。等到找到他以後,就可以走了吧。嗬嗬。女孩輕輕笑出了聲。”“那麼哥,快點吧,再不快點,我就沒時間參觀大大的青學了,你說是不是啊?”
男孩睥睨著她,“這幾年,在美國,還是沒有長進。”
小咲一愣,低下眼眸,美國。美國麼······
那裏就像一場噩夢,不可以再想了。不可以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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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把天空遮蓋後,留下的,是一大片一大片黑色的影子。並不是什麼都不留。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楚原放下手裏的網球拍,翻過網跳到關咲身邊,拍拍已經蹲倒在地咳嗽不止的她,然後扶起來,將她送到一旁的板凳上,擰開水瓶蓋,遞給關咲。“櫻井,身體是自己的,你怎麼這麼不愛惜?”用手擦擦關咲滴下來的汗滴,微微有些心疼。“喏,拿著。”從包裏拿出毛巾後,接過水瓶再遞上毛巾。麵對隊友無微不至的關懷,小咲紅了臉,卻依舊把頭埋得低低的,像一隻安靜的兔子。是兔子。楚原經常這麼比喻她,你就是隻疼痛不知需要愛的傻兔子!
“你昨晚又沒睡覺對不對?”楚原在一旁有些好氣的看著她。雖然知道她想家,但是實在不懂為什麼要這麼折騰自己。命是自己的,丟了誰都不會賠。她經常這告訴她,她卻依舊一意孤行,像不明事理的,整夜整夜看書,寧可吞那種讓人睡不著覺的藥,也不願安靜的在床上休息。
“我不用那麼多休息的。”關咲的聲音小小的,有些膽怯。
“你也不看看你的臉!白死了!一點血色也沒有!你還要不要命了?!”
“我沒事的......”
“你得了吧!過幾天回國讀書的機會我讓給你!別在那麼拚命了。”楚原接過毛巾把它放進包裏,扭頭甕聲甕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