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上人間(3 / 3)

驚異的看著眼前的玄燁,當年他皇阿瑪小時候一定也是如此不凡,玄燁緩緩道,“事已至此,又何必傷心。朕匡扶的是天下,憐憫的是天下蒼生,朕會好好照顧你的。” 玄燁的眉宇間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看著玄燁的身影,長馨心中一陣迷亂, 不禁退後了幾步,“啊……”踩到了一顆石子,看了看靈兒手中的蠟燭,撿起彈了過去,靈兒手中的蠟燭滅了,“皇上,奴婢進屋換個蠟燭。”靈兒蹲了蹲身走了進去。

長馨輕輕的走了過去,建寧失聲道,“額娘……”玄燁的目光也是順著建寧的目光,看向長馨,長馨將食指放置唇邊,“玄燁,你去叫關雎宮所有的人都回去休息,額娘一會兒就來找你們。”玄燁點點頭走了進去,長馨牽著建寧走到了一邊。

建寧的小手緊緊的握著長馨,感覺到手中微微的痛楚,長馨看著自己被建寧牽著的手,他們不僅看的到還牽的到?“額娘,你都不抱著我睡,我今天都沒睡啊,哎呀……”另一隻小手遮在眼睛上,可愛的姿勢,加上惋惜的口氣,真讓人好笑。

關雎宮的宮女一一走了出去,長馨牽著建寧走了進去,“玄燁,你……皇阿瑪呢?”長馨突然好怕,好怕聽到不好的消息,“皇阿瑪不是去找您了嗎?您在天上沒有看到嗎?”玄燁不解的望著長馨,“天上?”長馨那顆懸著的心,頓時掉到了冰窟裏,雖然有所準備,但還是激起了一陣冰涼,還好自身還是有一定的抵禦能力。

“您不是說,人死了就會變成星星嗎?怎麼您和皇阿瑪離得很遠嗎?”長馨咬唇忍著心中的痛楚,眼角未幹的淚痕,又開始決堤了,為什麼心還有感覺還會疼,他死了,與自己有關係嗎?為什麼還要替那個無情無義的人流淚,“玄燁,建寧,今天你們見到額娘的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如果讓別人知道了,額娘以後就不會再來了。”

建寧躺到了長馨的手裏,“額娘,我都要去睡覺了。”長馨衝建寧笑了笑,將建寧抱上床哄她睡覺,“玄燁,你也上來一起睡吧。”玄燁也拖了鞋爬到了床上。長馨拍著建寧,很快他們牽著長馨的手,安穩的進入了夢香,看著玄燁俊逸的臉龐,讓長馨不禁想起那個英氣勃發的少年,長馨的耳邊一直回蕩著一句話:朕六歲登基,其中的心酸苦楚又有誰能知道?

可是,明知這樣的苦,怎麼忍心讓你的孩子也一樣承受?你想過玄燁的感受嗎?福臨,你是為了長馨才死的嗎?為了我們的誓言嗎?你怎麼忍心讓你的兒子走你的心酸路,他才八歲啊,當初孝莊太後還年輕,如今她年老還要再一次的輔助幼君,自己承受過的傷痛,又如數強壓在玄燁身上。

望著窗外月移西樓,人如枯木,心如止水,意如死灰,明天是什麼天氣?是陰天嗎?為何今夜無眠,輾轉反側是否太俗,落寞了誰的悲傷?明天是陰天嗎?如果是長馨是不是就不用回去了,為何今夜無眠?肝腸寸斷是否太淺?落莫了誰的無奈?明天是什麼季節?為何今夜無眠?軟綿無力的手指輕點成字,之前的夜如昨,天堂地獄的轉換似乎隻是一瞬之間,這一瞬嚐盡所有的悲歡離合,哭過笑過,往事一幕幕纏繞,第一次相遇,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吻……在腦海裏閃過起伏跌宕,怎麼能平靜?曾想讓它爛在心底,該用多長時間,還是連續多個難眠的夜可以淡忘,稍稍暖卻如被冰泡過的寒冷的心扉,帶來稍許久違的瞌睡。

明天,天空是什麼樣子,是晴是陰是雨是雪,又或者全部都是,於長馨好像沒有什麼關係,一切皆在而長馨的世界裏不存在,不是長馨超然物外,怎麼言語這個日子這個心情,如果是詩人又該怎麼寫,是白發三千丈,原愁似個長;是人成各,今非昨,愁魂嚐似秋千索;是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不、不、不……再多的言語道不盡這萬般糾結的思緒,再悲傷的詩詞也寫不出這心情,萬千滋味彙集,清減了幾分顏容;歲月依舊無情,增添了幾許憔悴。

天色漸欲清明,冷嗖嗖的風聲,在溫暖的被窩裏也覺異常寒冷,連這個本該獨屬於長馨的被窩也有著共同的回憶,長馨的東西太多印著你身影……

宮女都有各自的職位,淩風來來回回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阿黛,阿黛告訴淩風,長馨的女兒右肩上有一個紫色的小月牙。淩風來到,關雎宮竟看見長馨與倆個小孩睡在了一起。見屋裏沒有別人,就走了進去,拍了拍長馨的臉,長馨醒來看見淩風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天亮了……”

長馨慌忙起身,看到窗前有一絲日出的餘光,“好美啊!”淩風走到窗前,確實很美,可惜長馨卻欣賞不了,當長馨輕輕上前,手觸碰在有陽光的地方,突然感覺一陣輕微的灼痛,收手望著淩風,淩風上前牽過長馨的手,輕輕吹了吹,“現在自己嚐試過了吧?”不受傷怎麼知道疼,怎麼會將自己的話放心上。

“現在怎麼辦?”長馨擔心的望著淩風,這才想到事情的嚴重性,淩風給長馨披了一件黑色披風,隨手拿了牆邊的一把折傘,“趁著太陽還沒出來趕緊回去躺著。”淩風摟著長馨的腰走出了皇宮。

到了晚上,長馨對淩風說,“我要回宮,等我將建寧哄睡了我馬上回來。”

“不行,你不能去的太頻繁,會出事的,你不找你女兒了嗎?”淩風心裏很不爽,都是上輩子的事了,既然放不下為什麼還想要去死,而且一醒來就說要回宮,她究竟將自己置於何地?“人海茫茫的你去找就好了,找到了我去看看就好了。”又不能帶回來,隻要知道他過得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