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道:“羽林衛的兩個統領一個定國公徐文璧已經是一路人,另外一個英國公張溶的態度不明,不過依咱家看來,多半會中立。”勳貴並非都和皇室一條心,他們更在意自己家族的富貴榮華。
“也得提防一下,可以讓徐文璧監視他,必要的時候除去,奪得羽林衛的指揮權。”王崇古道,“其餘的京師軍隊,都在兵部的掌握下,我自會將他們一一掉開。至於朝廷中的文武官員,就要看二位的手段了。”
“朝中大臣們不滿張居正已經很久了,如果能出去張居正,他們是不會反對的。”張四維道。
“但有一事,就是那些言官們向來大膽,如果我們沒有完全準備,被他們抓住馬腳,恐怕不好收場。”張瀚道。
王崇古道:“張大人說得是。這廢立之事,一定得名正言順。當今聖上雖然聰明,但是輕躁好動,頗有些像武宗皇帝,想必諸位大臣心中也有同感吧?”
“是有這樣得議論。”張四維道,皇上繼位一來,重用武臣,確實在文官中引起了猜測。
“既如此,我們就不是師出無名了。而且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王崇古沉聲道,“但是這件事情,還有一個關鍵,就是需要太後出麵,以母廢子,才說得過去。當初霍光廢昌邑王,司馬昭對付魏少帝,都是請了太後的詔書的。”
馮保道:“咱家也思量許久。現在是萬事具備,隻欠東風了,可這東風還有些難借。”太後的意思馮保明白,但是隻從上次皇上見過太後後,太後對皇帝的印象就有些改觀;加上最近皇上遇刺事件,太後心軟,必然同情。這樣一來,太後的意思馮保就有些拿不準了。於是對張瀚道:“這事情張大人也得努力。”
張瀚道:“恐怕出不上力。”
馮保冷笑道:“張大人和武清侯較好,恐怕不是單純為了交流學道心得吧。當初張居正為難武清侯,連太後都沒了麵子,侯爺會沒有怨言?”
張瀚道:“既如此,那下官當盡力而為。”
“大家還是合舟共濟才是。”王崇古笑道,“如果太後實在不準,那也隻有得罪了。廠公看如何?”
馮保想了一想道:“很是妥貼,就按照王大人說的辦吧。隻是和時舉事呢?”
王崇古道:“隻怕我們的事情紫禁城已經有了風聲,所謂兵不宜遲,出其不意耳。我看就在明晚。”
“好,好。”馮保想了一會,點點頭,說道:“一切拜托諸位了,宮中之事情咱家自主之,外間就煩諸位用心了。”
四人再商議些細節,方才散了。
王崇古張四維同路回家,路上張四維問道:“阿舅,剛才那樣對馮保,不怕他報複麼?”
王崇古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再說了太監氣焰囂張,現在不壓他一壓,將來你當政,他還不騎到你頭上去?至於報複嘛?隻要你我掌握了軍權,還怕他一個刀鋸之餘麼?”
“是。”
“不過你要小心張瀚這老小子。”
“張瀚?”
王崇古歎道:“就是張瀚,這人心機深,處處示弱,所圖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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