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相信你舅舅的,他應該知道規矩的。是那日除了他也沒有別人,外間如何得知,生生奇怪了。”

沈覺非忙道:“我也知道這事不關舅舅的事。或許是外麵謠傳,和宮中根本沒有關係。”

“但願如此了。”

看看夜幕降臨,沈覺非即便告辭。臨走的時候,又得了一領白狐裘皮披風,慈聖說是晚上風涼,給他防風的。

回到乾清宮,安寧已經從內閣回來了,說道張先生收了字畫。

又叫那奏折來批,其實也就是將內閣的票擬用紅筆抄寫在奏折上。雖然沒有什麼挑戰性,但卻可以從中了解帝國的現狀和學習如何處理政事,因此沈覺非還是認真地批閱。

“皇上,錦衣衛指揮使大人來了?”

“讓他先候著。”沈覺非道。大名鼎鼎的錦衣衛是皇帝的親軍,“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之事。從後世來的沈覺非對特務機關有本能的反感,尤其像錦衣衛東廠這樣惡名在外的。可是知道自己還少不了他,那就控製使用,先讓他候著吧。

在處理完所有的奏折後,沈覺非道:“宣他進來吧。”

然後就看見一個身著金色飛魚服的大漢巡巡進入暖閣,“臣朱希孝叩見吾皇。”

“起來吧。”沈覺非打量這漢子,見他身廣體胖,濃眉大眼,相貌堂堂,怎麼都和印象中特務頭子的陰險狠毒獐頭鼠目聯係不上。之前看過他的簡曆,他乃是成祖功臣朱能之後,現掌著錦衣衛。“你在錦衣衛呆了幾年了,可還滿意?”

“臣進入錦衣衛已經十七年了,去年升任指揮使。”而朱希孝也在偷偷的地打量年輕地皇帝。這是他第一次蒙皇帝召見,以前彙報事情都是用奏章。年輕的皇帝坐在黃花木龍椅上,前麵的書桌當去了大半個身子。一雙清明的眼睛,明亮的眸子並不像一般孩子那般時時左右轉動,而是穩居在正中。微笑的臉上還帶有孩子般的稚氣,可是以朱希孝多年特務的經驗,他敏銳的覺察到那笑容中隱含的意味,期望與威脅同在。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卿家呢。卿家一表人才,堂堂有大丈夫的氣概。朕看來,可是難得的人才,前途不可限量。”沈覺非緩緩的道,“錦衣衛這個地方,就拜托卿家了。”

“臣才幹不過中人,蒙皇上不棄,委以重任,臣當盡忠職守,不負皇上所托。”朱希孝道。

“朕相信你會替朕做好事的。”沈覺非道,“現在朝廷有很多大事要辦,錦衣衛也就該加倍的努力,不好出什麼亂子。朕這裏有一份名單,上麵的人的動向你要密切注意。”

說著取出一本折子,交給安寧。安寧走到朱希孝麵前,打開折子,給他看了。然後合上折子,交還給沈覺非。

“記住了麼?”

“都,都記下了。”朱希孝的聲音有些發抖,名單上的名字給他的震撼太大了,饒是他久經考驗,一時間也難以消化。

然後,安寧揭開琉璃燈罩子,那份名單很快化成了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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