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說,赫連月骨折了。
赫連月住到了長恒宮中。
“要不是他們上來抓我,我不會掉的。”赫連月看著被紗布纏成粽子的腿。
“是他們不告訴我你住處。”赫連月低著頭,看起來可憐兮兮。
“好,他們的錯,但是疼的是誰？”陸沉星直盯著赫連月。
“我。”赫連月低聲回答。
“那以後還翻不翻了？”
“不翻了,但是他們不讓我見你的話,就……”
“就怎樣？”
“就還翻。”赫連月折了腿,依然嘴硬。
陸沉星有點想打人的衝動。她起身要走,“別走,我不翻了,我發誓,就算我再想你都不翻了。”
陸沉星一驚,連忙捂住赫連月的嘴。
“你們,剛才聽到什麼了？”陸沉星冷眼看著那幾個婢女。
“奴婢什麼都沒聽到。”婢女跪地。
“起來,退下吧。”
幾個婢女出去了,陸沉星才看著赫連月。
“姐姐,你為什麼要捂著我？”
陸沉星一本正經的看著他,開口：“赫連月,以後不能在別人麵前說這種話了。”
赫連月奇怪的看著她：“為什麼？”
“因為我是女子,你是男子,男女授受不親。”
赫連月點點頭,“授受不親……可是姐姐,我們一直這樣啊。”
陸沉星沉默了刹那,開口：“現在在宮裏,不一樣。”
赫連月看了眼四周：“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就是房屋變大了,有什麼不一樣？”
……
經過半個時辰的疏導,赫連月終於一知半解的聽懂了。
“那姐姐,我以後要想你了,怎麼辦？”
陸沉星看了一眼赫連月,就聽赫連月狡辯：“這裏隻有我們兩個,姐姐,我隻跟你說。”
夜晚,星辰灼灼,明月皎皎。
赫連月已經熟睡了,但陸沉星睡不著。
哥哥說,那日和親之事是涼國的手筆,他派人給燕國國主送了書信。如果燕國國主接受,長則三五月,短則一個月,她要再次去燕國和親。
和親？
陸沉星莫名的看了一眼赫連月,他孩子氣的話回蕩在耳畔。
陸沉星笑了。
他如山間鳥,海裏魚,可她,隻是隻籠中鳥。
第二天,陸沉攸來了。
陸沉攸說是看望赫連月,但卻問了赫連月關於失憶的事,並承諾幫赫連月找身世。
赫連月全盤托出。
陸沉攸走後,赫連月就在陸沉星耳邊嘰嘰喳喳。
“姐姐,你說,他能幫我找到身世嗎？我家人是誰,他們長什麼樣子啊？”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沒在聽我說？”
赫連月搖著陸沉星。陸沉星默了默開口：“一定可以的。”
赫連月開心的單腳跳到外麵,引來許多蝶。
看著赫連月的樣子,陸沉星心裏很堵。要他是蘭息幸存的人,她該怎麼告訴赫連月,你的家,成了一片焦土？
陸沉星第一次有點恨自己。
她看著赫連月,默默發誓,她一定要護好他的天真,在他身世沒出來之前,盡全力,護他。
“小月,要是……要是你的身世很淒慘,你還願去找嗎？”
“啊？”赫連月疑惑的看向陸沉星,“願意,就算我是個孤兒,那也沒關係。”赫連月笑嘻嘻的開口。
陸沉星微微一笑,就聽赫連月繼續說：“孤兒的話,要是他們從小拋棄了我,我也沒見過他們,那有什麼可傷心的。”
“那要是他們被迫離開了你……”
“被迫？為什麼會被迫,誰逼迫他們？要是有人害我,害我的家人,我就讓＜碧落＞咬死他們。”
陸沉星沉默了。
“你說,是不是啊,姐姐？”赫連月轉頭看著她,尋求她的建議。
陸沉星淡淡地“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