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劍一點了點頭,笑道:“商師弟問得好,其實就算你不問,我也要向大家說的。諸位都知道,前日正魔一場大戰,蒙曆代祖師英靈庇佑,邪不壓正,在我正道煌煌神威之下,魔教精銳十喪其九,餘下者如喪家之犬四散而逃。我曾與諸位長輩師尊議論過此事,都以為此次乃是魔教千年以下最大的慘敗,至少在五十年內,魔教再難恢複元氣,而從現在起一年之內,我正道諸派就可將魔教勢力完全逐出中土之地。”
田不易抓了抓腦袋,道:“如此豈非大好!”
萬劍一嗬嗬一笑,道:“這自然是大好事,可是田師弟,你可想過若是過了五十年之後呢?”
田不易一怔,愕然說不出話來。
萬劍一哼了一聲,眉頭緊鎖,英俊的臉上現出幾分激昂之色,朗聲道:“我們可以得保了五十年平安,但五十年之後,難道就要坐視魔教再興,天下百姓又要陷入浩劫之中嗎?”
田不易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麼,卻又無法抓住,隻是覺得自己彷佛已跟著萬劍一的思想在走著,忍不住問道:“萬師兄,那你的意思是……”
萬劍一奮然道:“堂堂七尺男兒,豈可苟安退避!魔教既被逐出中土,便隻有蠻荒之地可退。此刻魔教精英盡去,正是千載難逢之機,我有意潛入蠻荒,深探魔教根源,若可探明究竟,便有可能將魔教妖人一網打盡,以絕後患,為天下百姓造福千秋萬代。”
田不易半張著嘴站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來,但不知怎麼,在他深心之處,卻忽地像是有一團火焰,猛然燃燒了起來,直把全身之血都燒的沸騰,熾熱無比。
萬劍一長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放緩了聲調,道:“當然,此行畢竟凶險之極,單看千百年來從來無人能從蠻荒之地活著回來就可知其凶惡莫測,而且此事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令魔教妖人有所提防,也不宜大隊人馬行動,是以我請示師尊之後,最好便是由七人左右前去。”
他頓了頓,又看了諸人一眼,誠懇地道:“諸位師弟,我還是那句話,若有不想去的,萬劍一絕不勉強,而且諸位師弟也切莫感覺有絲毫歉疚,此事本就並非你們所願,不過若能得諸位相助,萬劍一感激不盡。”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都拿不定主意,此事非同小可,眾人陡然聽聞,倉促間都無法決斷。
“萬師兄”
忽地,在眾人靜默之中,一個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眾人轉眼看去,卻是田不易踏上了一步,拱手正色道:“我願去。”
萬劍一深深看了田不易一眼,微微一笑,露出潔白得牙齒,道:“好,多謝了。”
有了個帶頭得,後麵得人似乎突然間都想通了一般,轉眼間以蒼鬆為首,商正梁、曾叔常、天雲道人莫不答應了下拉,便是寡言少語得水月,也是點了點頭。
萬劍一大喜,拱手道:“多謝諸位,此行雖然凶險莫測,但為了天下蒼生,我等修真之人自當抱濟世胸懷,但隻要我等七人同心協力,料想這世上更無什麼能難道我們的了。”
田不易等人聽得萬劍一斬釘截鐵一般的堅定口氣說話,心頭熱血湧動,更無絲毫畏懼,齊聲道:“正是!”
話音滑落,眾人相視而望,隨即都放聲大笑。
笑聲如金石穿空,朗朗而上,青天之下蒼穹無邊,萬裏晴空,無窮無盡,正如人之年少,風化正茂,那一股指點江山睥睨世間的豪氣,就是這般桀驁不馴!
隻是笑聲之中,突然冒出一個氣惱聲音,怒道:“萬師兄,你好生可惡,怎的我一個大活人站在這兒,你竟是視若無睹,算來算去就算他們幾個,我不是人嗎?”
笑聲嘎然而止,片刻之後,萬劍一幹笑了兩聲,道:”蘇師妹,你年紀還小,此行凶險之極,你要是出了什麼差錯,真雩師伯非得把我大卸八塊不可……聽話,你還是別去了。”
旁邊水月也開口道:“小茹,別耍性子,此事非同小可,你別去了。”
蘇茹越發惱怒起來,跺腳道:“不行,我就是要去。”
萬劍一連連搖頭,道:“不可,不可!”
蘇茹氣極,忽地一指田不易,怒道:“他可去得,憑什麼我就去不得,我看他道行也未必有我厲害。喂,死胖子!”
田不易嚇了一跳,不知為何蘇茹又找到自己頭上來,愕然道:“什麼?”
蘇茹滿麵怒容,道:“來來來,我們好好鬥法一場,若是勝不了你這個死胖子,我就死心不去了,若是勝了你,萬師兄,水月師姐,你們可得處事公平,讓我頂了這個胖子得位子,我去他不去。”
田不易這一氣非同小可,一指蘇茹,連手指似乎也氣得有些發抖起來:“你、你說什麼?”
田不易被她“死胖子、死胖子”連著叫了幾聲,極為刺耳,而且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更不遲疑,踏上一步,怒道:“比就比,難道我還怕你這個潑婦嗎?”
“什麼!”
蘇茹得聲音陡然間提高了十倍,尖銳之極幾乎把眾人耳朵都刺破了,田不易心頭一嚇,這才醒悟過來自己說錯話了,隻是看來覺悟已是太遲,蘇茹秀美之極的臉上此刻已是氣得通紅,一雙美目死死盯著田不易,似要將他吃了一般,恨恨道:“死胖子,你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