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風雨凜冽,雷光過處,整個草廟村竟是死一般的寂靜,然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在風雨裏飄蕩,地上流淌著的雨水都變成了一片的血紅,觸目驚心。
仿佛一道驚雷劃過天際,又仿佛原本這道驚雷也是赤紅之色。
離得近了才發現,原來是一個肥胖的修真門人,禦著一件赤紅色的仙劍,在草廟前緩緩的落下,看著離去的那點金光喃喃自語道:“看這佛光陣陣倒像是天音寺的道友,但是為何會造下如此殺孽,此事須謹慎查探才是。”
然後他看到了草廟內躺著的兩個少年,搖了搖頭,一手一個就把他們帶起,然後也消失在了風雨中。
三日後,楊鵬送完東西回家,走到草廟村門口時,遠遠的就聞到一股濃烈的奇怪味道,那是鮮血以及東西腐爛特有的氣味。
氣味飄進鼻孔,聞之欲嘔,村子裏的屋頂上,一旁的樹木以及地上都黑壓壓的停滿了很多烏鴉,正呱呱直叫的發出難聽的聲音。
楊鵬心中騰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瘋狂的往家裏跑去。屋內屋外空無一人,村裏一個人都沒看到,而那種不祥的預感卻更加的強烈了。他循著氣味來到了草廟前,那裏像小山一般丟滿了屍體,大人小孩的都堆在了一起,蒼蠅漫天飛舞,好些老鼠,烏鴉正在啄食著屍體,一窪窪的鮮血已然幹結。
這是一個修羅場,是一個用人堆起來的屍山。
楊鵬看到此情險些暈了過去,他逼著自己不要哭出來,一個個屍體找了起來,熟悉的麵孔一個個都堆在了一起,但他始終沒有找到父母。
好一會之後他才頹然的坐在了地上,因為他找到了父親的屍體,老天似乎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似乎讓他穿越以後也不得安生,於是他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好似要把上輩子的眼淚也一並宣泄出來,哭的死去活來,麵如死灰,就算是他有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
生與死,傷離別,似乎一直都伴隨著他的左右,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
天上閃過一陣璀璨的亮光,然後隻見幾人在天上禦劍飛行而來,他們緩緩的壓落法寶,來到楊鵬的身邊,微訝著,同情的說道:“小兄弟還請節哀,人死不能複生,我們是青雲山上的修真門人,有兩個和你差不多大小孩和一個大人已經入了我們門中。你且隨我們回去吧,這裏馬上要處理掉免的發生瘟疫,蔓延禍害一方。”
楊鵬聽他說的有理,但心中猶抱著些許的希望問道:“上仙,你說的那兩個小孩和那個大人叫什麼名字?你們可還看到過別的活口?”
為首那個男子,搖了搖頭,看著這個堅強的男孩說道:“那兩個小孩一個叫林驚羽,一個叫張小凡,而那個中年男子卻是瘋掉了,張小凡喊他王二叔。全村除你們四人之外四十二戶人家二百四十七人都已經全在這裏了。昨日中午我們出來辦事在天上發現此處的情形已來查看過一次,而現在我們前來是準備被這些屍體都處理掉的。”
楊鵬心中僅存的那點希望破滅,不由的麵容灰敗看著屍體發愣:“沒錯了,死了竟然全死了。爹!娘!”他嘶啞的哭泣著,拚命在屍體堆裏翻找起來。可是屍體堆在一起實在太多而他隻有十一歲的身體還是太小了,沒一會他就累的再也翻不動,可他兀自在氣喘籲籲的堅持。
眾人看著這個男孩年紀這麼小卻有著這樣的堅持,也不嫌惡這難聞的氣味,神情有些不忍,於是為首的男子又道:“小兄弟還請自重。”
楊鵬“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臉上淚痕依舊,“咚咚咚”的磕著頭嘴裏說道:“還請上仙幫我,幫小子找出母親屍體,讓他們合葬在一處以全孝道。小子他日若有所成,必有重報!”
其形淒切可憐,其容真摯堅定,大有要是他們不答應就長跪不起的意思。
眾人見他如此早已動容,為首的男子把他扶起說道:“你無須如此,我們幫你就是。鋤強扶弱被是我輩修煉之人的本分,什麼報答不報答的不用再提。更何況。。唉。”
。。
楊鵬對著剛立的墳墓叩了幾個頭,指天而誓,然後才隨著青雲門眾人禦空離去。腳下的草廟村變的越來越小直至再也看不到,而在他小小的身軀裏卻埋藏下了報仇雪恨的種子。
飛劍在空中越飛越高,越飛越快,氣流割的楊鵬的臉有些生痛,呼呼的狂風猛烈的吹著讓人睜不開眼,讓人呼吸都為之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