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實話,他現在確實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宮弓卻說道:“不行,你必須走,因為你得罪了小師娘,師傅不會放過你。”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徐思思心裏就不痛快,大聲道:“宮弓,你竟然去幫外人?”
宮弓不理她,沈苛也不理她,而是笑道:“有趣,你前麵帶路,我倒想瞧瞧你師傅怎麼不放過我。”
宮弓眼睛放了光,說道:“有膽識,若是沈兄果真離開,我隻怕會失望的很。”
沈苛笑道:“你留下我,你師傅來找我麻煩,自然有你擔當,我又何必擔心?”
宮弓道:“你說得不錯,走,去我住所。”
說走就走,兩人都沒去瞧徐思思一眼,徑直朝一麵並肩走了。
徐思思望著兩人的背影,露出惡毒的眼色,她不懂,不懂為什麼會如此,不懂為什麼這些人都視她如無物。
她不懂,是因為她不知道,一個人若想得到別人的尊敬,首先得尊重自己。
她不尊重自己,豈能期盼他人來尊重她。
...
宮弓的住所在一座山上,這座山在春天的時候長滿了野花,如今這些花都已枯萎,成了一片枯黃的野草。
不過,這枯草真好,毛茸茸鋪在山體之上,仿佛鋪著一層毛毯。
沈苛與宮弓躺在斜斜的山腰上,聞著枯草留下的悲傷味道,望著雲海夕陽西下的美景,吹著大自然涼爽的秋風,什麼都沒說。
喝酒分時候,品酒提意境,拚酒鬥豪量。
他們現在就是在品酒。
西方的雲海被餘暉染紅,而在雲海下方有兩座遙遙相對的高山,夕陽每天從他們中間走過,留下輝煌的背影隱入黑暗。
在黑暗裏,兩座山便依靠著夕陽的背影而孤獨的活著,他們都知道黑暗之後,總會有光明降臨,而且還從他們的身邊走過,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比世上不部分的山幸運多了。
沈苛道:“那兩座山叫什麼?”
宮弓道:“一座叫守夜,另一座叫望明。”
沈苛想了想,笑道:“好名字。”
宮弓道:“大師兄起的。”
沈苛道:“你是幾師兄?”
宮弓道:“我是二師兄,還有三師弟。”
沈苛道:“你三師弟差你們太遠。”
宮弓道:“看來你已經見過他了,他入門太遲,所以稍稍居後一些。”
沈苛笑了笑,不願去談這個小師弟,問道:“你大師兄叫什麼?”
宮弓笑道:“我射箭,他撿箭,所以他叫兼見。”
沈苛問道:“撿箭?”
宮弓道:“就是我射箭,他追箭,他現在比我的箭更快。”
沈苛笑道:“有趣。”
宮弓道:“他現在下山去了,他常常下山,每次下山總得玩上幾天才回來。”
沈苛道:“這地方呆久了確實煩悶。”
宮弓笑道:“他也是這麼想的,恐怕今晚正在莫個宜春樓裏呢。”
沈苛道:“妓院?”
宮弓道:“大師兄說,他若是想做個采花大盜也綽綽有餘,不過他認為**也得生存,所以他隻去妓院,他尊重每行職業。”
沈苛笑了笑,不再開口,看著夕陽。
“再瞧就把你眼睛挖了。”
“如果真能瞧到那麼一星半點,別說挖眼睛,就是剁手也可以。”
“你真想瞧?”
“不想瞧的人隻怕都是瞎子,你說吧,雷兄。”
“你如果真想瞧也不是沒得辦法。”
“快說,你有什麼法子?”
“我嫁給你,嫁給你後,就天天讓你瞧個夠,沈苛,我喜歡你。”
“沈兄好福氣呀,這一天累的像條狗一般,居然還能虜獲非非姑娘這等佳人的芳心。”
非非消失無蹤,雷離做鬼去了,往事紛遝至來,沈苛歎道:“你倒是輕鬆,說走就走,留下這麼大堆亂攤子。”
宮弓望著他,疑惑道:“沈兄說什麼?”
沈苛站了起來,望著最後的一縷夕陽,忽然大笑道:“宮兄,不如我們來比比,看誰向到對麵那兩座山巔之上。”
宮弓笑道:“有何不可,你左麵那座。”
沈苛笑道:“好,你先請。”
宮弓翻身而起,從箭壺中拿出一根鐵箭,張弓搭箭,直到弓圓,箭出。在箭射出的瞬間,宮弓的人已不見,他以極大的爆發力躍到的劃破長空的鐵箭之上,人與箭快到極致。
沈苛大笑一聲,腳掌一跺地麵,整個人淩空而起,接著一隻青色火鳥驀然出現他在的腳下,展翅呼嘯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