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笑了笑,而後伸手去幫文俊脫外套,文俊攔住說:“我們去外麵吃。”楊洋心中想去,但還是說:“阿姨和我都做好了,明天再出去吃吧?”文俊一麵習慣性地幫楊洋穿外套,一麵輕聲說:“有事和你說。”而後去餐廳向父母說了,父母自然不會反對,還暗地問他錢夠不夠,他微微點頭,等楊洋向父母道完別兩人便出門去了。
天空新月如舟又如鉤。仍讓她挽著手,笑憑肩頭。星鬥點綴夜幕,語聲微勝風吼:“想去哪裏吃?”仍在肩頭,一麵淩波轉,一麵銀鈴語:“嗯……既要浪漫一點,也要實惠一點的。就去相思屋吧!”相思屋,情人處,卻要說別離話、分手語,怎叫人不暗自仰天而歎,心中那不盡愁!空悲歎:“最後的牽手,最後的浪漫,最後的晚餐,最後一杯酒,隻為愛你而分手!”
單間,燭光,玫瑰,紅酒。把一杯酒飲盡,而後說出分手。
“為什麼?是不是因為我……”
“不是。隻是……”
“隻是什麼!?我不溫柔!?”
“不是。我想過,我們不能在一起。”
“理由!給我理由!”
“如果我們在一起,我隻能給你對我的擔心,和一生的孤獨!文靜的病我也不會不管……”
“愛我,所以離開我?我不接受這種愛!我要我們天長地久!”
文俊又喝了一杯酒,決然地說:“做朋友也一樣!”說著,拿出錢放下,而後起身便走。楊洋連忙說:“嫌我不如那個福子蓉就直說,幹嘛說那麼多!”文俊本欲解釋,又想楊洋是在拖延,自己也說她不過,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楊洋看見那決絕離去的背影,便知道自己今天留不住文俊,可心中的愛更多了,信誓旦旦地自言自語說:“嫁不了你我就回逍遙觀當道姑去!”說罷,隻大吃大喝起來……
自那日起楊洋沒有再去司馬家,也未出過門,父母每日都問原由,她總是說無事,父母忙於研究工作,便未往心裏去。這天下班回來,一開門便見家裏一片狼藉,去她房間又見她在房間哭,便忙問她:“怎麼了怎麼了?”她哽哽咽咽地說了那天發生的事,又說:“本想他不過是一時衝動,幾天看不見我就會想我的,可是……”語聲未罷,便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母親忙勸慰:“他也是為你好……”楊洋擦了擦眼淚說:“他不要我我就回逍遙觀當道姑去!”說罷,便起身收拾行李。
父母慌了,連忙拉住勸慰:“別呀,還是有轉機的!再說比他好的……”楊洋喊道:“他都那麼說了,還有什麼轉機?!我就要回逍遙觀當道姑,讓他想著我,後悔一輩子!”一麵說著,一麵胡亂裝衣服。母親一麵攔阻她,一麵讓父親給墨家打電話,父親連忙拿出手機打了。接電話的正好是文靜,一聽說便驚了,連忙答應和心宇過去商量。掛了又與心宇打手機,心宇聽說也是一驚,習慣性的胡謅幾句便應了。楊洋聽父親說了文靜和心宇答應來商量這才罷手,隻呆呆地抱著雙膝坐在床上等著兩人來。
等待約莫兩個多小時門鈴聲終於響了,一家人連忙去開門,見是文靜他們,父母便笑了。心宇一進門便對楊洋胡謅玩笑起來,惹得楊洋大怒,欲動手打心宇,父母和文靜忙勸,心宇也連忙道歉,楊洋這才罷手。楊洋仔細說出了情況,說到文俊因為文靜而放棄她,文靜心中也傷懷起來,心宇怕文靜難過,便拍了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等楊洋說罷,五人開始商量,商量的結果是五人再去和文俊談談,一定要讓文俊回心轉意。
文俊從那日起也未回家,隻為了躲開楊洋,免得見了心中難過,但幾夜的失眠已然讓他憔悴不堪,同事問他他也隻說無事,隻是獨自愁更愁,全不似當初與福子蓉分手之時一樣。今日在食堂吃過晚飯便回了宿舍,躺在床上忍受著心中那複雜思慮的煎熬。手機鈴聲響了,還是那首鈴聲,在乾坤山楊洋幫自己換的。睹物思人,更添愁顏。卻是文靜打來的,說有事和他商量,約他在一家酒店見麵。他怕文靜有大事商量,便答應立刻趕去,掛了手機直直去了。
文俊到了酒店,一個服務生按照楊洋父親吩咐的帶他去包房,路上他覺得不對,便問服務生:“是什麼樣的人和我妹妹在包房裏?”奈何楊洋父親沒有囑咐服務生,服務生便實說了,但他卻繼續隨著在走,連一個愣墩都沒有。或許他有信心堅持到底,或許他想讓楊洋徹底死心,又或許他後悔了,想楊洋了,終歸他的行為沒有抵觸。進門震然的卻楊洋他們,一則是文俊那憔悴的麵容,二則是為平靜的神態。他平靜地走了過來,坐在了近門的椅子上,正麵對楊洋的位置,卻未有言語,隻是直直地看著楊洋。
依舊金頭瓌瑋體,明眸含淚顯淒淒。
凝脂玉麵無顏色,惹得肝腸寸斷兮!
眼前的她,麵容依然美麗,眼睛也一樣明亮,卻失了靈智,全是憂鬱。心疼極了,卻不敢流露絲毫,隻能隱忍,隻能壓抑!
楊洋看見那蒼白的臉,那深深的黑眼圈,和那濃密的短須,淚水都在眼眶中打著轉。心宇讓服務生退了出去。而後一本正經地說:“為伊消得人憔悴,半夜三更不能寐!愛她幹嘛離開她?搞的都難受!”文俊輕聲說:“長痛……不如……短痛!”語聲頓了兩下,因為心在徘徊。楊洋失聲喊道:“你是短痛,可我呢?”她父親又說:“你要是不跟她和好,她就回逍遙觀出家啦!”文俊這才震然。心宇又說:“你知道這魔女的脾氣,頭腦一熱什麼都做得出來。”至於你的擔心完全沒必要。”文俊正欲反駁,但心宇不讓他開口,又說:“以你的做事風格,用不了幾年你就被調到後方三線閑職,隻需要幾年小心翼翼而已。再者,我媳婦兒現在是墨夫人,你們幫助可以,但是我們會還的。”文俊沉思不語。
楊洋起身衝了過去,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脖子說:“你不要讓我離開你!”這句話被她哽哽咽咽地在不停重複。心中又一輪抉擇在進行著,良久,最終微微點頭。眾人笑了,楊洋仍是哽咽說:“不許騙我!”又一次點頭,並且輕輕語聲承諾了她,而後牽她坐在自己身旁,在心中自歎:“你還是自私的!”又尋思道:“也許,愛情就是自私的!”想到此處又長歎出聲。楊洋嗲聲說:“不許歎氣。歎氣就是不樂意!”文俊伸手為她擦淚,並微笑說:“好,我答應,以後不再歎氣!”語聲仍是那麼輕,卻在微笑的襯托下顯得柔情溫暖。
飯後楊洋父母回了家,餘下四人去了曲藝劇場,心宇給楊洋兩人弄了兩張門票,便和文靜去了後台,留兩人獨處。隻說兩人相倚欣然看完表演,心宇便給文俊發來手機短信說:“我們都不想做‘電燈泡’,所以兩不相擾的啦。”楊洋看見,便要文俊的手機編寫道:“還算有自知之明,謝謝了啊。”讓文俊看過,方才給心宇回了,而後還了手機,挽著胳膊倚在肩頭說笑出劇場來。上了出租車一回,驀然說到那次梅花林中時,再說到那首《一剪梅》,楊洋便微笑說:“要不給我寫首詩詞?”她那嬌語笑顏文俊怎能拒絕,隻欣然應諾沉思,半晌,念出《浪淘沙令》:
玉潔粉紅顏,靈智翩然。柔情似水入心田。颯爽英姿長記憶,惟是嬋娟。
最喜笑歡言,一世情緣。從今莫道已中年。飛逝時光留不住,相倚人間。
念罷又說:“填得不好,回去再修改一下。”楊洋微笑說:“很好啊!不用修改了,有時間的話,就想想我吧!”文俊欣然應了。兩人又說一回,楊洋卻驀然間眉頭緊鎖了起來,沉吟良久,恰似欲對文俊開言,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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