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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陰琉璃坊。琉璃坊做的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生意,走的是高冷路線,自家掏錢從城中自己鋪出好長的一條路來,邊上植上一大片竹林,又人力在坊周環了一條細河,意味十足。也不似其他地方的燈紅酒綠,這兒一個個柴扉小院猶如棋盤上一顆顆落子,不規不矩卻錯落有致。文人騷客紈絝浪子想象的極致也大致就是這樣了,夕陽西下,竹林翠柏之中,一陣琴聲飄渺而至,原是那美婦空閨而待,朱唇微啟,欲語還羞,早就把男人那些個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賤心思勾搭的一幹二淨,而且賓至如歸完全沒有身在外地的負罪感,朱占風的公子朱應認為能想出這主意的要麼是像自己這樣無數次萬花叢中過的男人,要麼是無數次被人當萬花叢穿過的女人,跑不離。
朱刺史時刻擔心的寶貝兒子朱應此時正在琉璃坊喝花酒,身邊是兩個小紈絝,成不了大氣候,在朱應身邊充當狗頭軍師的角色。朱應由於那方麵活計不夠理想,對房事也不太執著,多是便宜了這倆貨,所以總的來說算是雙贏,誰都不吃虧。
朱應左手邊的估摸著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骨瘦如柴,但腦子靈光,朱應根據形象生動的起了個名兒,瘦猴。朱應右手邊的算是個正統謀士,文質彬彬國字臉,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典型代表,食不果腹,朱應那天碰巧心情不錯在大街上僅僅是倆饃饃就算是招安了,但這人有自己的秉性,不習慣朱應的圈子所以話很少,朱應都喊他悶葫蘆。
瘦猴給朱應倒了杯酒,一副狗腿像說道:“聽說應哥兒府上來了位公主哎,嘖嘖嘖,我就說應哥兒那府上風水不錯,你看可不是,聖恩浩蕩啊!而且我特地打聽過啊,這位公主可不簡單,京師第一牡丹說的就是她,說這你們可能沒啥感覺,謝家那姑娘謝穎應哥當初到京城見了一麵可是驚為天人,可就這樣也隻是第二牡丹,你說這二公主該妖孽到啥程度?怪不得單於那老不死的臉皮都不要了非要給咱這聖上當女婿呢!”
悶葫蘆最受不了這瘦猴吹起牛皮來不打草稿,滿臉抑鬱的喝了口酒。朱應看見了心裏不由得偷偷大笑,他跟所有久居上位的人一樣迷戀這種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錯覺。朱應收斂好神情故作歎然道:“人家是天之嬌女,哪是咱這等凡夫俗子可以褻瀆的?”
瘦猴結過話茬:“我等凡夫俗子必定是吃不起這天鵝肉的”說完看見朱應有點垮下來的臉色後話風一轉繼續說道:“可應兒哥您不一樣啊,您想想,大興城有第一牡丹,應兒哥就是咱這華陰第一狗尾巴草嘛!啥配上配不上的,要是應兒哥能去公主麵前答個話,好家夥,這都夠吹好幾輩子了,要是公主不小心看上咱應兒哥了,願意在這臨別之前跟咱這大乾好兒郎發生點啥,那福分,能給單於戴綠帽子,光是想想就死而無憾了,哈哈哈,哈哈哈!”
悶葫蘆書生實在受不了這渾話了,拍案而起大聲道:“放肆!公主為國為民,豈容爾等汙蔑!”
瘦猴針鋒相對:“我就那麼一說,更何況以咱應兒哥這條件難保那什麼什麼公主不心動呢,到時你情我願,幹柴烈火有何不好,莫不成還要便宜單於那老頭!”
朱應麵上不動聲色說著消消氣,心裏麵卻不甘心的生出了一點火苗兒,他不知道的是這完全足矣有燎原之勢的苗頭隻要擦了他一下邊兒也足以讓他神形具廢萬劫不複了!